耿祁安见她这么关心,想了想,道:
“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
云巧拧眉,没有说话。
定北侯端着酒杯,招呼耿祁安喝酒。
这小子还不错,济阳伯现在的伯爷不咋地,可这孩子还算正直。
不然,他也不能搭理。
二人喝酒、吃肉、闲聊,好不惬意。
刘月娘那边包好了肉,递给云巧。
她器械似的张嘴,吃东西,什么都没说。
脑子里不停回荡着耿祁安的话。
两个月前,那个时候医魂正在北阳王府,给那珠公主治疗身体。
如果雷翊衍真的被逐出家门,应该有消息才是。
而且,子韧挑人,不可能挑有麻烦的才对。
“姑娘,姑娘……”
胳膊被碰了下,云巧回神。
见刘月娘满脸担心,摇摇头,说:
“没事儿,早上起得有些早,这几天因为招生,也没睡好,所以容易走神。”
刘月娘颔首,冲一旁的桌子努了努嘴。
云巧顺着视线看过去,见定北侯正瞅着她,忙问:
“侯爷有事儿?”
“没有,就是问你想啥呢。”
“没想啥,就是困了。”云巧笑眯眯的解释。
定北侯倒也没在意她的敷衍,继续又道:
“你书院需要东西,就着人去侯府问。本侯府上旁的没有,书、纸笔,倒是不缺。”
“好,多谢侯爷。”云巧满口答应。
吃过午饭,忠嫂子泡了热茶过来。
云巧看着众人,笑眯眯的说:
“后天书院正式开课,这匾额的红布,侯爷来吧。”
“本侯?”定北侯有些惊讶。
随后明白她的用意,说:
“好好好,王爷为了军营,亲自征兵。本侯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后天什么时辰?”
“辰时二刻。”
“好,那本侯一定准时到。”
“路某也会准时来。”
“卓某亦然……”
“……”
几个人全都应允后,云巧笑着道:
“有各位来参加开课典礼,真是这书院的造化。”
他们过来冲门面,自然就让县里甚至旁的书院,想要下绊子的,都得掂量掂量。
虽然云巧的身份就足以撑住,不过面子嘛,谁会嫌弃越来越厚呢?
茶水喝好,定北侯起身道:
“时辰差不多了,本侯还有事儿,就回去了。后日过来,本侯亲自揭匾。”
“是,小女一定恭候大驾。”
“客气了。”定北侯说完,双手背后,迈步先走。
耿祁安同他一起来的,自然没有单独留下的道理。
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
人家淑惠县主,并不得意他。
这俩一挑头回去,卓然、路飞阳等人,也就都回走了。
云巧没挽留,跟杨茂、五位夫子一同,把人送出村。
等官道上看不到影子后,这才长舒口气,道:
“好了,终于走了。咱们也可以回去歇着了。”
杨茂见她这般,笑眯眯的说:
“咋,你也害怕他们?”
“不是怕,就是应付的比较累。”云巧回答。
跟他们说话不能随意,说一句得注意好几个方面,费脑子。
杨茂理解她的难,轻叹口气,道:
“你做的事儿,都是大人物才能做到的,对你来说累也没法。不过你有啥事儿就跟我说,我能帮你都会帮的。”
“自然,我不会跟哥客气的。”云巧笑着点头。
几人并排回村,晨起热热闹闹的村口,如今倒是安静许多。
村里的主路,是盖作坊那边修的。
宽,干净,平整。
杨茂先到家,他进院后,云巧开口道:
“趁着学堂休息这两日,你们都好好调整。以后学堂在开课,就每八天休两天,赶上小月还得连上,会很累的。”
这个地方没有上五休二一说,孩子免费念书,就耿氏了。
如果上五休二,夫子是舒服了,孩子就少念了几天。
每每这么想,云巧都觉得自己是“云扒皮”。
不过也没法子,她得让自己花出去的银子,作用发挥到最大!
到家门口,跟他们五个挥手告别。
目送他们离开,这才推门进院。
院子里,滕婉柔陪着杨蜜在散步。
这几乎都是她每天必做的工作!
云巧走上前,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道:
“丰婶子呢?”
滕婉柔冲一侧努了努嘴,说:
“在屋里陪宝儿午睡呢。铁蛋带小叶子出去散步了,今儿把它憋坏了。”
云巧明白的点点头,看着杨蜜,道:
“你这怀的是哪吒吗?咋还没动静?”
“什么扎?”杨蜜迷茫。
不过从她的语境里,倒是能听出些名堂。
摸着肚子,长叹口气,道:
“奴婢也不知道他怎么还不出来。不过老话说小子提前、姑娘揽月,估计这是个丫头吧。”
说完之后,又重重打了个“唉”声。
其实所有人,都希望她这一胎是男娃儿。
毕竟巴树那么好的人,不能让人家断了香火,虽然巴树在大周落户,用的是“杨”姓。
云巧见她这般,心疼的道:
“这可不是包饺子,说是啥馅儿就是啥馅儿。五五分的概率,万一是小子呢。”
说完,抬头又问:
“丰婶子可说啥时候给你熬催产了?”
“说是再等等,等后天。”杨蜜回答。
后天是学堂开课的日子,也是黄道吉日。
云巧觉得可行,不住点头。
更重要的是后天逢一,不管男女日子都好。
看了眼滕婉柔,想起耿祁安,急忙大声的道:
“木桃嬷嬷,在不?嬷嬷——”
“在呢,在呢。”木桃从厨房出来,一边擦手一遍问,“啥事儿啊姑娘?”
“没啥事儿,就是麻烦你陪杨蜜溜达溜达,我跟婉柔姐去西屋说些事儿。”
“哦,好,好。”木桃满口答应。
云巧跟滕婉柔回了西屋,脱鞋上炕。
“嫂子,我可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问你,你认识耿祁安吗?”
“谁?”
“济阳伯世子——耿祁安!”
滕婉柔蹙眉,摇摇头,道:
“不熟悉,但应该见过几次面,怎么了?”
果然!
云巧靠着火墙,幽幽地道:
“今儿我让你先走,那耿祁安就在院子里。”
“啊?”
“你别着急‘啊’,他认出你来了。”
“…………”
这下,滕婉柔还真“啊”不出来了。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