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已经说了去军区了吗?如果能够去,那我到时候我自己的车都开不了几次了吧?”白衣画绕过了那个敏感区。
厉钟石微微垂首,“嗯,是,到时候就可以用军区的车了。我还真没想起来。”
没多大一会,白衣画便开车带着厉钟石来到他的伤员家。
还没有进去。便清晰的听得里面传来的哭声,嘈杂的吵闹声。
白衣画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本想在车里等他的,还是解开安全带,跟在了厉钟石的后面。
“孩子,你快点把刀子放下你要是死了,可让妈妈怎么办?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啊。”伤员的老母亲哭泣的说道。
厉钟石一听,加快脚步紧急的闯进了房间。
白衣画跟进去,便看到面前悚人的一幕。
床上的男人正在用一把锋利的刀子抵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情绪也非常的激动,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他的一双腿也没有了。
“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我的兵,现在我命令你,把刀子快点放下!”厉钟石厉声的命令道。
“伤员看到他的首长来了,显然情绪更加得激动,并没有将刀子放下,我就是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还活着干什么?”
“我带的兵,不能有懦夫!即便是手也断了,你也应该尊重爱护自己的生命!”厉钟石声音低沉的说道,朝着他的伤员走了过去。
伤员握着刀的手力道加紧了几分,刀子瞬间刺进了衣服里。
“你不要过来,我的腿已经没了,也不能再为国家做贡献,我不能拖累我妈,更不能拖累我老婆,她和我结婚还没几天,我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了。”
“儿子,不要再提那个狠心的女人了,她都要和你离婚了,你干嘛这么傻处处为她考虑着?”伤员的妈妈很伤心的说道。
听到这,厉钟石大概猜到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
当初,他才刚刚做完手术,便坚持从军区医院出来,回家,应该就是为了她那个娶了没几天的老婆吧。
估计,也是她老婆提了离婚,刺激到了他的情绪,才会让他如此的极端。
“他媳妇人呢?我想见见她。”厉钟石声音低沉的说道。
“他媳妇人早就走了,说是我们一天不同意离婚,她就不可能踏进这个家半步。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白眼狼,为了娶她,我花了二十万的彩礼,是我这个老婆子一辈子的积蓄啊!”
伤员的母亲又伤心又生气的说道,情绪异常的激动。年迈的身子被气的浑身发抖。
“去哪了!”厉钟石开口问道。
“回了娘家,就在我们隔壁村,108号。”老人说道。
“你是国家的兵,必须拿起你流血不流泪得精神,别让一个女人看不起你,我现在就去找她。”厉钟石语气凌厉的说完,便转身从房间里出去了。
白衣画内心微微一皱。跟在厉钟石的身后。
“来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他老婆怀孕了吗?难道有了孩子也要离婚吗?”白衣画想不通。
“看看再说吧。”
根据老人提供的地址,厉钟石调好了导航。
因为乡村的小路不比城市,虽然车少,却坑坑洼洼,非常狭窄。他担心白衣画的安全,坚持自己带伤开车。
白衣画拗不过他,一路上担忧的盯着他裹上纱布的手,唯恐伤口裂开。
没用多久,他们便停车找到了108号。
门被闭的紧紧的,厉钟石扬起手敲了敲门。
一个老太太出来开了门。
“你好,我是你女婿的领导,今天是过来见一下你的女儿。”厉钟石直接说明来意。
“我们家环环谁都不见,你们回去吧。”老太太面露难色。
“你女人不是想要离婚吗。?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说这个事情的。”厉钟石声音凉薄的说道。
妈,你让他进来。”里面传来了年轻女人的声音。
厉钟石和白衣画进来。
那年轻的女人来到了厉钟石的面前,“你是他的领导?”
她口中的“他”,不过是无比珍惜她的丈夫。如今却是物是人非,换了这样的称呼。
“是。”
“我要和他离婚。”那女人很直接的说。
“你老公现在是没有了双腿,但是他依旧可以给你幸福的,他是当兵的出身,在体力上不受影响的。”厉钟石委婉的说道。
一听到这里,年轻女人眼睛都红了,“我们结婚才两个月,只有新婚之夜在一起过,他走了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他有时间在家里陪着你了。”
“他现在是个下半身残疾的废人!我怎么和他在一起。那我还不是要被别人笑掉大牙?”年轻女人态度依旧十分的坚决。
“那就让他去死好了,何必那样拖累我?我才二十岁,只要他死了,我便自由了。我干嘛把我大好的青春浪费在这个废人身上。”年轻女人无情的说着。
白衣画听到这些,莫名的脊背发凉。
她的目光落在女人的小腹上,“你难道不管你肚子里的宝宝了吗?”
“宝宝?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我怎么可能去给一个废人生下孩子,那我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听到这,白衣画真想抽她一巴掌。
她亲手扼杀掉的是她自己的亲骨肉,怎么可以如此冷血无情!像这样的女人,也配不上她的男人!”
那是一个生命,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白衣画问她。
“残忍?你恐怕没有过自己的孩子吧?我给不了他幸福的生活,生下那个孩子也是对他不负责。”
孩子?
那一刻,白衣画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掌狠心的一把揪起。
当年,她有独自扶养孩子的勇气,却没有保住那个孩子的能力……
这是她心里一块永远不可能痊愈的疤痕……
“换而言之,如果今天你是我,受伤的是你的老公,是你身边英俊潇洒的首长,你就保证不会和他离婚吗?”
那一瞬间,白衣画便感觉到大家那灼热的目光全部落到了她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