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
“嘶……”女人突然轻嘶了一声,顾永的注意力立即移到女人身上。
“是不是哪里疼?”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我看看。”顾永蹲下来,仔细检察着女人的脚踝,“是有一点肿了,我们去医院吧。”
女人却摇头:“我不去,你送我回家吧,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肿的这么厉害怎么能不去医院?”
“可是我明天还要上班……”
“把工作辞了。”
毕秋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我有车,不如坐我的车……”
顾永直起身,突然转过身,目光里带着责备:“毕秋,你这天气为什么要把车子开么快?”
“哈?”她愣了愣,道:“只有三十码……”
“你又在找借口,你永远喜欢找借口。”
毕秋咬住下唇,她的心也被这雨浇的有些发冷。
“阿永,别说了,不怪她,是我自己没看路……”
“你不必为她说话,她就是这副性子,一直没变过。”
毕秋呵了一声,她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似笑非笑道;“我车子开多少,车上有记录,行车记录仪的录相我随时能提供,再不济,这里有监控探头警方可以随时调阅,这位小姐真的想要报警我全力配合。”
女人的脸白了白,拉住要说话的顾永:“算了吧,是我不小心。”
“毕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你把人撞伤,还这么咄咄逼人,你真的让我感觉陌生。”
毕秋从来没觉得这么冷过,这五年的异地恋她都没灰过心,昨晚的烛光晚餐她也没失过信心,可这一秒,她感觉她的心就像被刀子扎个对穿。
“那你还真要下一番功夫重新认识我了。”
顾永被她不屑一顾的表情气到,却被女人紧紧拉住:“算了吧,不是这位小姐的错,是我突然闯出来。”
顾永转向女人,神情柔和下来:“我陪你去医院。”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顾永看向毕秋:“国内的驾照我还没申请,牢烦你开车送我们过去。”
……
距医院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毕秋却从来没感觉到这么的累。
顾永全程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那个叫梓馨的女人也没有开口,三个有车里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圈,明明都认识,又好似互不相识一样。
到了医院,顾永陪女人去看病了,毕秋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发烧加淋雨,她的病好像更重了,她抱着胳膊,默默的发着抖。
还是挂个号吧,万一真的交待在这了,李念要气死的。
毕秋站起身,刚要抬腿,就见顾永走过来。
他比她足足高了一头半,宽阔的肩膀给人一种安全感,她看着看着,就不由的靠了了上去。
顾永的身子微僵,手臂垂身侧并没有要抬起来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对我吼……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五年啊,女人最好的五年啊……”
顾永垂眸,女人的发丝还是湿的,粘在她泛红的颊边,她的颤抖透过身体传到他身上。
他皱眉,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你在发烧?”
“昨晚你不来,微信也是不回我,我以为你坠机,又怕你不回来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对我……”
顾永扮着她肩膀把她抬起来,她的目光有此涣散,的确是烧的很厉害。
他刚刚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我带你去挂号。”
顾永这边正要扶着她离开,就听到有扩士在喊;“卫梓馨家属,卫梓馨家属。”
顾永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毕秋放回到长椅上;“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他一走,毕秋就沿着长椅倒下来,她费力的抬起腿,横躺在长椅上。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高烧的人,她微微睁着双眼,面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这一片白茫茫中,突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闯入。
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毕秋?”
“……救我……”
……
“没什么大事,可能有一些肺炎,定时过来打点滴就行了,不用留院,等烧退了就走吧。”
南黎川点点头,接过医生递过来磁卡,然后才走到病床边。
女人的长发在雪白的枕面上铺洒开来,衬得一张小脸越发的小巧精致,她的烧有些退了,可脸还是红的,唇也被烧褪皮。
如果不是他碰巧来医院,她是不是要在这张长椅上一直睡下去?
她没有朋友吗?
南黎川打了电话和公司请了半天假,并没有提毕秋的事,他真的不想和这个女人扯上什么关系。
点滴一共打了四瓶,最后一瓶打完,天色己经黑下来了。
南黎川在她头上探了探,发现烧退了不少,见她唇上发干,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毕秋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面前雪白的墙壁,她征了征,撑站胳膊坐起来。
“阿永?”
有人推门进门,四目相对。
“你醒了。”南黎川拎着一瓶纯净水和一袋棉签走进来,他把水拧开,然后递给毕秋。
“……为什么……”
“巧合。”一句话直接赌住了她所有的问题。
毕来接过水,心不在焉,目光时而的溜向门边。
南黎川拉了张椅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坐下了:“药费一千,后续的误工费我会报给财务。”
噗……
毕秋一边咳一边用力瞪向他,真是他的好员工啊,他老板才从鬼门关里走出来,他就急着清算了。
南黎川弹掉身上的水珠,面色不变;“你自己能开车?”
“……你让我一个大病初逾的人自己开车回去?”
“你己经退烧了。”
“……”她竟无言以对,她深深的被这男人的务实和没有情调折服了,她叹了口气,举起手,终于开始了她最不屑的金钱交易:“车钱人工费我算你双倍。”
“好。”
……
走出医院,雨己经停了。
毕秋拢了拢外套,还是觉得冷,她站住,看向他。
南黎川也看着她。
毕秋又打了个哆嗦,心道小刘还想让他来走潜规则,这种男人不把老板惹毛就算不错了,这么没眼力,她要冰死了他看不出来吗?
“把你的外套借我。”
南黎川看了她一眼,抬手把外套脱了下来交给毕秋。
男人的外套上有一股清冽干净的味道,很好闻。
毕秋把外套包紧,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南黎川伸出手:“钥匙。”
毕秋一摸兜,坏了。
她的钥匙不知道掉哪了。
南黎川静静的等待着她翻钥匙,直到她把手一摊;“看来,只有坐你的车回去了。”见南黎川脚步不动,毕秋长吸了几口气才压住蠢蠢欲动的怒火:“加钱加钱,我给油钱好了吧!”
南黎川迈开长腿,毕秋跟在他身后,明明她己经算是女人里走的快的了,可还是被他拉了好大一截。
毕秋气喘吁吁的蹲下来,又气又好笑;“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工钱了?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主顾吗?”
闻言,南黎川才停下脚步,待她追上来,他才道:“你可以等在那边,我把车子开过来。”
毕秋一愣,倒了好几口气才忍不住吼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