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找不到毕秋倒也不急,因为一起失踪的还是南黎川,她虽然看不上南黎川的太过自我,可这个男人就是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毕秋多半就是被他给接走的。
她现在要做的是紧盯住那些媒体,免得对方突然发难打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公关部也被紧急召来加班,整个公司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
从深夜一直熬到第二天一早,结果那些媒体屁都没放一个,半点水花也没有,白白浪费了大家的辛苦。
公关部的小王最先熬不住了,瞪着两个黑滚滚的眼珠子凑过来:“李姐,我们都等了一夜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啊,不如让大家去休息一下吧,你看大家都快熬不住了。”
“再等等。”媒体可不会给她们休息时间,为了毕秋她得打起十二分的准备。
小王打着哈欠,人都快堆到桌子上,只能狂灌咖啡,办公室里倒的倒,趴的趴,哀鸿遍野:“李姐,你好歹也得告诉我们在等什么吧。”昨晚李念二话不说就把人给召来了,结果等人到了什么也不说,大家就这么眼巴巴的守着,全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李念坐在皮椅上,双腿交叉搭在桌面上,一副混世魔王的痞态:“喊什么?让你加个班就么鬼嚎,发工资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激动?”伸脚踢向小王,“把大家弄起来,我让你们过来不是补觉的!”
李念一旦严肃起来丝毫不输毕秋,小王急忙跳下桌子把大家弄起来,继续在办公室里傻等。
一直等到中午,曝料没等到,倒是等来了毕静的一个电话。
李念看着毕静的号码在手机上滚动,不由的一征,拿着手机走出去:“小静?”
“李姐,我身上没有钱,你让人来接我一下吧。”
“你出来了?”
“恩,他们放我出来了。”
李念还想问为什么,但知道在这里说话不便,只能叮嘱大家有事马上联系她,自己抓了钥匙出去了。
车子一路疾驶,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到了警局。
走进警局的大门,李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等待着手续的毕静,大步走过去。
毕秋缩在最角落的椅子上,脸几乎埋到膝盖里,身上的衣服皱巴的厉害,看上去有些可怜。
“我来了。”
“李姐。”毕静抬起头,小脸有些憔悴,人被吓的不轻,“你终于来了。”
李念拍拍她的头,见她一直在发抖,把西装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他们怎么放你出来了?”
毕静裹紧衣服,不由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让我在一个文件上签字,我不敢签,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
李念猜想可能是对方得到了什么新证据。
“你在这等我。”
安抚完毕静,李念转过身,问过了办理手续的地方,抬手向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签了这个字就代表着你们放弃了上诉的权力,以后不论受害者出现任何的状况都不可以再去骚扰被告,听清楚了吗?”
原来是对方同意私了了。
是毕秋去说服的对方吗?
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对方不把事情闹大,再多的钱汇爱也拿得起,想到此,她伸手推开房门,闻声,里面的几人一起转过头。
李念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挺拔如青柏般的身影,一身铅灰色的风衣落拓潇洒,配着男人妖孽而精致的脸显出几分诡异而无端的魅力来,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人斜倚在桌旁,像一株行走的桃花树。
她喉间一梗,脱口道:“又是你个孽障!”
“安静!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念闭上嘴,心里却暗纣,昨天怎么没把你做死!目不斜视,大步的走到办事的警察面前。
“你好,我是毕静的朋友,我想来了解一下案情。”
“啊,这个案子没什么可说的了,对方同意私了,都是年轻时有时候会冲动一些,把这份协议签了,至于钱款你们自己结清。”
李念不由的看了一下端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心下不由一惊,急忙换上笑颜,走了过去。
“原来是李市长。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被打伤的就是贵千金,早知如此,我早就登门道歉了。”
她千猜万猜也猜不到那个女孩的父亲竟然是x市的前市长,这么深的背景怪不得她找的人都不愿意帮忙,毕静啊毕静,你可真是能惹乱子,这个男人可是出了名的铁头,人难搞,还小肚鸡肠,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松口,可以后汇爱可有得受了。
男人板着一张不苟颜笑的脸,对于她的热情没有半分的反应,反倒是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签字,我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冷脸贴了热屁股,李念也不生气,笑颜如花的转过身,随即,唇角的笑变为一丝冷讽,却也是瞬间的事,却被江离然清楚的捕捉到,他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风姿款款的走到桌前,拿起协议看起来,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被冒犯的表情。
“只有五万?李市长,您太客气了,这怎么行?不行不行,怎么说也不能少了这个数!”李念张开五指,缓缓的比了比。
男人的脸色一青,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李念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自作主张道:“民警同志,这个协议的数额我可以改一下吗?”
“这是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商量。”
李念笑着转身,不等话说出口,一道拍桌声打断了她的思路:“你还想戏弄我到什么时候?!马上把协议签了,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的瓜革!”
李念被吼的一脸莫名,关她什么事?她就是个吃瓜群众,哪有人连送上门的钱都不要?
罢了,她还乐得轻松,回头和毕秋请个功,当成她的年终奖。
“小静,进来。”
不多时,毕静推开门走了进来,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压抑的愤怒,让他的脸看起来无比的恐怖,毕静咬了咬唇,忽然把下颌抬起,面对着男人道:“我是打了人,可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女儿我为什么打她?”
李念想拦她都拦不住,只能捂住毕静的嘴,一脸的抱歉:“您别和她置气,她还小,不懂事,我回去一定教训她!”
可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男人仅是狠狠的瞪了毕静一眼,径直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了字,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李念也是一头的雾水。
怎么?从职业上退下来连心性也变得淡泊如水了?
“别发呆了,赶紧过来把字签了回去吧。”民警的声音适时的插进来。
李念回神,赶紧推了毕静一把,毕静这才走过去准备签字。
李念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想起身后的男人,她竟然把他给忘了,他来做什么?这件事从头至尾好像都和他没关系吧。
但是李念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瓜革,还是等毕秋回来再说吧。
毕静签了字,民警把手续交给她,李念终于能带她回去了。
两人出了警局,毕静突然停下了:“李姐,等一等。”说完,她转过身,等着面容英俊的男人从警局里姗姗走出。
“谢谢你救我出来。”
李念的下巴都要掉下胸上了,什么叫他救她出来?
江离然半只手袖在口袋里,一只手夹着烟,袅袅的白烟从唇角泄出,模糊了他英俊的脸。
“不用谢我,我只是来送个便车。”
他的话说的不清不楚,李念听得更是迷糊,拉过毕静,塞到车里,李念转身:“现在能和我解释一下了吗?”
江离然口气戏谑:“解释什么?我为什么没欲生欲死的男人的床上?还是我如何把那些打来电话的人一个一个的处理掉?你知道我昨天接了多少电话?托你的福,全x市最好的小零和小一都在我的名单上了,恐怕昨夜之后,x市就是直男的天下了。”
李念头皮一凉,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昨天只是一时气急,倒没想真的做什么,谁知道会有那么多人打电话过去了。
正想着,面前一暗,一股浓烈的烟草气息袭来,霸道的将她罩笼,她想退,一下子撞到车门,男人抬手压住车顶,低声:“我很好奇你在那纸上写了什么?引得这么多男人趋之若鹜。”
李念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不禁挑了一下眉:“这么好奇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些男人?听说十男九柜,我看您可是柜中的深柜,gay中的极品,我只不过是帮把手让您清楚自己的取向,您不谢我就罢了,怎么还恩将仇报?”
“谢,当然要谢,我这不就来了。”江离然故意压低身子,阔大的风衣几乎将两人包住,李念感觉到对方胸膛腾起的温度这才感觉到有些慌,面上的笑也有些保持不住。
“不必这么客气,如果您能退后几步,我会不胜感激的。”
“如果我说不呢?”
李念笑颜如花:“那就别怪我让你永远为零不得翻身了。”猛的一抬膝盖,却被男人轻巧的捞住,翻过身压到车门上,男人恶劣的声音在耳廓边响起:“小东西,这个东西可关系着你的性福,暂且还是留着吧。”
李念一张脸烧的绯红,这是真是遇到登徒子了。
毕静在车里看得目瞪口呆,李念死咬着唇,羞愤道:“放开!”
下一秒,男人果然退开身。
李念头也不回,匆匆奔回车里,安全带系了两回才系好,一脚油门,车子如飞般的驶出了江离然的视线范围。
一直到车子消失不见,他唇角的笑才慢慢消失,抬脚将烟踩熄,他掏出手机。
没多久,电话就被人接起,依旧是平静沉稳的声线。
“事情办成了。”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江离然终于确定那个在幕后捣鬼的就是南黎川。
他昨天本想出点血让对方改口,没想到对方很痛快的同意了,可是一见面他就察觉对方根本不是因为他改变的主意而是另有其人,他猜来猜去也猜不到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一通电话直接揭示了答案。
“你什么也不必说,即然瞒了这么久一定有你的苦衷,我不多问,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希望第一个知道的是我。”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谢谢。”
江离然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暗自笑了一下,正要抬脚,突然感觉脚底踩到了什么,俯下身捡起来,是一个胸针,他静了几秒,手一收,将东西收入怀中。
……
南黎川收起手机,突然察觉前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原来是毕秋。
经过昨天一夜,毕秋的精神好了很多,脸上的青紫还在,但是淡了很多,她裹着长长的睡袍,斜倚着墙壁。
“你昨天就睡在这?”
沙发上一尘不染,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南黎川也没必要撒谎:“怕你有事,所以一直没睡。”
“我能有什么事?”她反问。
女人的脾气来的总是很莫名,特别是面前的小女人,南黎川忽略她眉心的挑衅,站起身:“想吃什么?”
“我在问你话。”毕秋咄咄逼人。
“我看看有没有鸡蛋,做一些汤面吧。蔬菜如果新鲜……”
“南黎川,你回答我!”
“你现在情绪不好,需要冷静。”
毕秋却不肯作罢,她心里心里堆积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像一团火越烧越旺,越烧越高,将她的理智全都烧光,不禁跑过去冲他喊道:“为什么非得跑过来?为什么要管我?我又不是你亲人!谁要你假好心?!你是不是属狗的,只会多管闲事?你不就是想要讨人情吗?好,我还你!”
毕秋喊着抬起脚,抱住南黎川的脖子,将双唇重重的压了下去。
四片柔软的唇触到一起,毕秋不由的狼狼一僵,心里己经涌上了后悔,可她不能中途放手,不能前功尽弃,于是只能不停的推着他,直于他的后背撞上冷冷的墙壁,再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