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做好了吗?”
“都按您的要求做好了,不过少爷让出那么多,就是不知道股东们的意见会如何?”
南黎川接过他递来的合同,拿在手里仔细的看起来,淡淡道:“我会说服他们。就按着这合同办吧。”
“好的。”对方接过文件,转身为南黎川拉开车门,等对方上了车,自己才走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也将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男人看着后视镜里的南黎川闭着双眼正在休息,想了想,迟疑道:“少爷,您和毕小姐走的这么近,我怕会引起老爷的不快。他虽然暂时的妥协了,但是从长远来看,老爷应该不会容许毕小姐的存在吧。”
南黎川仍然不睁眼,左手不着痕迹的搭在右臂上,声音也有些疲惫:“不管我怎么做他都不会满意,与其如此,不如把我的态度表明出来,他现在手里只有我一颗能用的棋子,还犯不着和我扯破脸,我越是张扬,他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暂时,我也只能想到这一种方式来保她了。”
过去他总是想他只要够低调也许父亲就能对毕秋放下戒心,可是昨天的事让他明白,不管他多小心,只要他心生怀疑,就能毫不留情的除非她。
父亲现在一直在试探他,看能控制他到什么地步,所以他必顺有某些事上摆明立场,告诉他这个人不能动,才能让他有所忌惮,当然吾震坤能忍他多久他也不知道,他只能尽他所能快一些的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一切。
“少爷对毕小姐真是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
连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那女人也不知是迟钝还是神经大条,明明那么精明一个人,偏偏在这种事上笨拙的不得了,凭他的个性,若不是心在她身上,别说是一个汇爱,就是十个汇爱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车子继续行驶着,不多时,驶进了医院大门。
医生是事先预约好了。
医生的诊室里,医生仔细的检查着南黎川的手臂,那表情好像在看一个怪物,确认了半天,才无奈的推了推眼镜:“不住院?”
南黎川点头。
一旁的林泽上前补充道:“我们先生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还请您帮忙安排一下后续的处理。”
医生早就知道答案还是不死心的问这么一句足见他这伤的难冶。
坐下来,打开药单,却迟迟开不出药,还是语重心长道:“我还是建议你们住院的,因为创伤口的消毒和换药是需要无茵的状态的,这样才能保证伤口的逾合,就算有再多的事,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
南黎川慢慢屈起前臂动了动,有些疼,但不防碍运动,上前一块新伤是之前在厨房里烫到锅沿所致,感觉有些感染才过来看一看。
“帮我换药吧。”他道,声音不大,却己经表明了决定。
医生叫来了护士,对方看到伤口也是一惊,两人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重的烧伤还一脸平静的人,处理起来也小心翼翼。
一个小时才算是换完药,后续还有其它的步骤,但是南黎川己经有些等不及,频频看着手机,公司伊始,事情繁多,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医院里。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示意林泽帮他拿出来,看了眼号码,眼里的不耐顿消,转身,用着和缓而低沉的音调道:“到了吗?”
“恩,到了,这一路相当的拉风了,你这车子买的不错啊,这一路旁车都躲的远远的,畅通无阻的就到了公司。这车子什么时候你不想开了折旧卖我吧,开着还挺顺手。”
他微微一笑,却没有发出声音,我只有眼里堆着笑意:“毕总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吝啬,卖是不有卖的,你可以开着,颜色不喜欢就去换,我让人把手续送过去,就是有一点,车里的装置不能动,等你哪天烦了再送回来就是了。”
“呦,这么大方,我还有点不习惯了,想当初啊,你为了一件外套追了我三个星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墓里挖出来的这么宝贝。对了,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她说这话里有些迟疑,因为不知道这话合不合适,毕竟两人还没签合同,这关系就算没定下来,万一人家根本没想回她那,她不就是自作多情了?
但是话丢出去了,也就必顺硬气了,她只隔了一秒就补充道:“我就是怕你没处去又跑我那,白白扑个空。”
“我知道了。”
她脸上微晒,把钥匙在掌心抛了一下:“那你好好工作吧,我挂了。”
电话挂断,南黎川眼里的温情也散尽,对着护士道:“把药开了,我回去弄。”
“这不行吧。”护士求助的看向医生。
医生满肚子牢骚,看到这样的病人就想多嘴几句,却被南黎川的目光逼了回去,只好勉强点头。
……
此时,与医院相隔十几公里的某处酒店包房内,正一片和气,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李正端着杯子,桌上十几个空掉的白酒瓶子,人己经喝的有些上头,满脸通红,大着舌头:“这,这是傅少,从今起,就,就是我兄弟了,你们,你们都给我好好的记着,以后见了傅少就是见到我了,都给我尊敬点!”
众人附喝着,也拿着酒站起来。
傅井博无法,也站起来,应付着这一帮醉汉。
他倒不想和李正交好,只是这李家手里握着一个矿石的采办,傅家的一个项目正巧需要大量的矿石做原料,虽然李家和傅家相比那简是天上地上,完全不足以拿来相提并论,可在生意场上,有时候握着货源那就是为大,连傅家这种,也不得不暂时收敛住傲气。
又一轮酒下来,傅井博也有些坚持不住了,他拿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不多时,一个电话过来,他按下免提,听着对方道:“二少爷,公司有急事,老爷让您马上去处理!”
他挂了手机,忙道:“家里有事,真是对不住了,改天我再做不,请大家一起。”
即然有事,大家也不好留他。
傅井博从酒店里出来,门口的司机上前迎他,把他扶到车里,他一坐到车上就睡了过去。
迷糊中,也不知车子何时回的傅家,他是如何被人扶上的床,等他终于有了一些意识,己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口干舌燥,伸手去摸水杯,没摸到,想叫人,嗓子又太哑,只好作罢,一个人起身去找水。
推开房间的门,他隐约看到两个佣人就站在走廊的不远处,背对着他在守夜,他心里不快,正想去训斥,却听她们正在低头咬着舌根。
“叫了一夜?她也不累啊。”
“谁知道呢,老爷子都气坏了,你说你安安静静的知错就改不好吗?估计这么一来就不是三天了,一周都有可能。”
“听说少夫人的母亲也来了,但是老爷借口说身体不舒服没有见,也不知回没回去。”
“唉,豪门也不是那么好嫁的,这还没嫁过来就被折腾的这么惨,换作是我啊,不如退婚好了。”
“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小心隔墙有耳!”
“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猛的一惊,回过头来。
傅井博扶着墙壁,身态不稳,一张脸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的。
两人吓的急忙跪下,牙齿打颤,也说不出话来。
傅井博一步步的走过去,两人被他的目光吓的连呼吸都要停住。
“什么退婚?!”
“……二少爷,我们错了,我们是乱说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问你们,什么退婚!”
两人颤颤兢兢的抬起头,知道今晚的事肯定是逃不过去了,只想着将功赎罪,看着能不能让他的愤怒缓和一些。
“是,是少夫人,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老爷关进了祠堂,一直在大吵大闹,老爷似乎很生气,连水和饭也没让人送……”
傅井博深深的拧起眉,一双深眸乍现寒光,不知在想着什么。
半晌,他突然转身,就这样径直的回了房间。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有些莫名,二少爷没罚她们,这事就这么了了?
却不知她们高兴的太早了,只一会的功夫,管家就找上她们,直接给她们下了辞退令。
卧室里,傅井博坐在床上,一双的握着床头的柱子,心里莫名的有些烦燥。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离家出走,还和一帮男人出去喝大酒把自己喝进警察局,老爷子也不会这么生气,他告诉她多少次?不要去找那个男人,是她不长记性,这次是她该受,她应该明白做了事就要受惩罚!
他将眼一闭,翻身上床。
夜即深又冷,窗外北风呼啸,干枯的树枝打着窗户啪啪作响,风啸声好像鬼怪的低呤,让人寒毛直竖。
黑暗里,床上的男人翻来覆去,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资态,几秒后,他翻身坐起,径直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紧闭的窗户。
冷风一瞬间灌入,也带来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的叫声,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那声音转瞬间又来了,像是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