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飞身过去,落在她身边,一手提起食盒,一手环住她的后腰,足尖一点,便抱着她飞身出了宫苑。
两人自后窗返回椒房宫的温兰殿内,拓跋玹劈头盖脸就怒斥,“苏妙音,你刚才那是做什么?”
“我只是瞧瞧罢了,他们又没少块肉。”
妙音嘴上这样说,还是有些囧。
她悻悻抹了抹嘴角上的糕点沫子,在床沿坐下来,却还是忍不住叹服:“我姑母还在那边哭呢,这边怡妃和梅妃就着急地去冷宫里邀宠,皇上也真是够厉害的,竟来者不拒!渣男本渣,非他莫属!”
拓跋玹气结瞪她,“舅父临幸自己的妻妾,无可厚非。这样的闲事,你少管,也少置喙!”
妙音拆掉肩上的头蓬,又忙着漱了口,然后宽衣解带躺下来。
见拓跋玹柱子似地立在床前,她忙拍了拍床边。
“睡觉呀,还气呢?”
“你刚才去冷宫做什么?”
“当然是对皇上坦白我那些计策呀,眼下正是个好时机,我也不希望赫连翊咬着我们苏家一辈子,我倒是不怕,我爹可是规矩老实之人。”
“你最好不要这样冒险!欺君就是欺君,那日你做戏时,样样俱全,天衣无缝,若是自己拆台,反而显得你卑鄙了。”
拓跋玹见她没有再辩驳,这才灭了灯,在她身边躺下来,习惯性的,顺手就把她搂入怀里,却搂住她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习惯有多可怕。
妙音亲昵地把脸儿贴在他胸膛上,手臂松松搭在他腰间,“玹,以后你若当皇帝,我就不嫁给你了!”
“为何?”
“太乱!闹心!”
“你想多了,之前我没说让你嫁给我。”拓跋玹本要松开的手,又拥紧她,腰间却被狠狠拧了一下,疼得他忍不住低呼,唇就猝然被吻住……
他忙握住她的肩把她推开,“乖!好好睡觉!”
妙音霸道地赖在他怀里,循着他刚才的口气调侃道,“你想多了,我没想把你怎么样!”
拓跋玹顿时被挑得气血翻腾,怒火中烧,就狼一般,吻在她的颈侧……
妙音又摸了摸他的脸儿,学着他疏冷的口气道:“乖!好好睡觉!”
然后,她就翻了个身,背转过去。
拓跋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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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百官只到了一半。
宫殿的另一半空空荡荡,所有武将,无一人前来。
太后苏未央坐在龙椅上,俯视着阶下的一众文臣,和一众年轻的孙儿,清冷地笑了笑。
“人少了一半,倒是清净了不少!”
段实意本想讽刺武将们矫情,又想说,武将们被苏骁收买,乍听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忙把话吞回去。
“太后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这样囚着皇上,也不是办法呀!”
苏未央挑眉,“丞相你污蔑哀家呢?谁囚着皇上了?”
众文臣顿时交头接耳,一片狐疑。
段实意不禁怀疑这位太后娘娘糊涂了。
“太后,昨日皇上撞见江珏与宁和王在街上,当即就与宁和王撕扯起来……太后您紧接着教训了皇上……”
苏未央慵懒地歪靠在龙椅俯首上,“哀家岂敢教训皇帝?冷宫的大门开着,更无人镇守,昨晚皇帝还在冷宫里临幸了怡妃和梅妃呢!”
段实意哑口无言,却不禁为自己的亲妹段实莲捏一把冷汗,如今怡妃和梅妃都能得宠,她那莲妃竟……
这回,不只是文臣惊愕,皇子们也都匪夷所思。
赫连遥侧首看拓跋玹的身影,见他波澜无惊,忙道,“表哥,这事儿你知道呀?父皇也太……”
拓跋玹轻斥,“闭嘴!”
苏未央很是满意阶下的混乱,“现在好了,那些传言皇帝对江珏用情太深的,也该消停了!身为帝王,哪有什么痴情的资格?他更不可能与宁和王吃醋!圣旨即下,一言九鼎,他准了江珏自由婚配,便是准了,再不会反悔,你们也都拎着自己的脑袋给自己提个醒,否则,哀家割了你们的舌头,你们别怪哀家无情!”
满殿众人,顷刻间就如被割了舌头似地,落针可闻。
“倒是丞相提醒得也在理,如今皇上呆在冷宫里,也该有人监国,众位爱卿也都瞧瞧,哪位皇子监国才合适呀?”
段实意:“禀太后,太子是大周储君,理当太子监国!”
一众文臣微妙相视,忙都齐声道,“臣等附议!”
苏未央若有所思俯视着文臣队列,眼底却闪过一抹杀气,“好,你们倒是齐心的很呐。”
她看阶下的赫连翊,见他竟微低着脸,静无波澜,不禁失笑。“翊儿,大家看得起你,你不说两句么?”
赫连翊忙俯首,“孙儿愿意为祖母和父皇分忧,但是,孙儿如今有伤在身,武将们又罢朝,此等境况,孙儿从未遇到过,所以……孙儿不敢接此重任!”
“哼哼……不敢?”苏未央挑眉冷斥,“你不是介意宁和王得民心么?如今哀家给你得民心的机会,你竟不愿了?”
赫连翊恐慌地忙俯首跪地,“祖母,宁和王功勋卓著,百姓们尊崇他是应该的。但是孙儿不敢奢望……孙儿恳请皇祖母监国!”
“你父皇愿意你监国,丞相辅政!明日一早,哀家还坐在这里!哀家要看到所有的武将来早朝,哀家要看到政清人和,否则,你这太子就让贤吧!”
“孙儿谢皇祖母看重,孙儿定不会让祖母失望!”赫连翊忙俯首跪地,却提不起半分欢喜,只觉自己的肩膀上有千万斤的巨石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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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过年过节,亦或添丁嫁娶,都会布施积福。
妙音一早自宫里回府给父亲和江珏请了安,见两人心情欢喜,便放了心,她这就出来大门,帮着江贤一起发喜饼喜糖。
路人见她在,忙都欢喜地上前来道恭喜。
太子府的段景柔,也带着一众妃妾浩浩荡荡到了百姓的外圈……
江贤忙迎上前,“呦!这不是段良娣么,您可是来喝喜酒的?”
段景柔冷笑,“这里的喜酒我可不敢喝!太子自今日起监国,本良娣见你们在此布施,唯恐有人中毒,所以,过来瞧瞧!”
她话音刚落,人群里,便有几个人相继倒地,且口吐白沫,浑身哆嗦,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