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挑衅地望向艾斯格应,“膈应人的老东西,你女儿问你呢!赶紧告诉她,你到底为了什么东西,背弃自己在颐离面前立下的誓言,赔上了艾斯家族所有人的未来!”
艾斯尔馥胸膛里的怒火,陡然化为杀气,“爹,苏妙音说得是不是真的?你竟为那东西,毁掉我们整个家吗?”
“都给本王闭嘴!”艾斯格应自知,凤火珠三个字说不得,一旦传扬开来,不知多少人要与他争抢,天下高手如云,就算他真的得到手,也守不住那东西。
眼前胜券在握,他断不容出半点差错,于是,他再懒得理会女儿。
“苏妙音,你能来救清越够胆识!不过,你往自己身上缠那些危险的东西,可不是聪明人之举!”
“你这样抓了清越母子威胁本郡主,也并非聪明人之举!”妙音有恃无恐地拿着火把就晃来晃去,“那东西之所以在我身上,是因为只有我活着,它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不过,我也可以选择,让这些爆竹炸得我粉身碎骨!”
“不要——苏妙音,不值得!”清越周身痛得站不稳,也早就因妙音独自杀来而急火攻心,见她一身危险的烟花爆竹,竟还傻傻地举着火把,他顿时急得跳脚,“苏妙音,你这个蠢女人!你诚心让我死不瞑目是不是?你给我滚——我不稀罕你救!”
“清越,你放肆!怎么对郡主说话呢?!” 泽拉斥了儿子一句,却也因妙音如此冒险,又是感动又是无奈,“郡主,您别管我们,还是快逃吧!这是我母子的命,与你无关呀!”
妙音顾不得安慰母子俩,却注意到艾斯格应在眯着眼睛权衡。
“膈应人的老东西,马上放了清越和泽拉,否则我定点了自己,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艾斯格应僵持着不肯撒手,“你先把你身上那些累赘弄掉,我再放清越母子!”
妙音从身上扯下一条爆竹,直接横在庭院中央,取下第二条又并在一起……
艾斯尔馥见近前的女子将身上的爆竹一条一条拆解下来,趁着她又弯腰,迅速抬剑刺过去……
妙音早就在防备她,迅速将手上最后一串爆竹抽过去,爆竹冗长,彼端精准缠在了艾斯尔馥的脖子上,妙音迅速点燃手上扯住的导火线退开数步……
爆竹噼噼啪啪地在艾斯尔馥身上爆开,火花从腰间直往脖子上逼近——
“啊——救命——救命啊——”
艾斯尔馥恐惧地挣扎着撕扯脖子上的爆竹,忙拿剑削断,却见妙音直接拿火把怼在了地上的爆竹上,抄起一条砰砰响地就丢过来……
艾斯尔馥慌地忙向后退,那冗长的爆竹却绊在了脚下……
艾斯格应这就要飞身过去抓住妙音,不料背后陡然挨了一掌,肋骨咔——一声闷响,五脏六腑也似被震得移了位,“噗——”一口血喷在地上,他痛得无法支撑,一条腿跪在了地上放稳住身躯……
他惊疑转头,就见一个蒙头照脸的黑衣人,扯住清越和泽拉飞身上去庙堂顶上不见了踪影,再转回视线,却见尔馥一双脚被炸伤,而苏妙音飞快地上去马背,调转马头就冲出庭院……
“该死的苏妙音!给本王回来,苏妙音——”
艾斯格应暴怒地嘶吼着站起身来,要追出庙院的大门,却被横在庭院中央的爆竹炸得无法迈步,他内伤惨重,要提气借助轻功,却半分也提不起。
“该死!该死……苏妙音,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拿到那东西!”
围墙外,姬影静冷地望着那一幕,讽刺地笑了笑,却也想知道,艾斯格应到底想从苏妙音身上得到什么。
“不要王位,不要帝位,竟为了一个东西,连艾斯家族和富贵荣华都舍得放弃,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竟有如此大的诱1惑?!”
注意到远处大队人马举着火把过来,姬影忙策马迎上前,对领首在前的阿史那颐离说道,“禀太子殿下,卑职循着那父女俩的踪迹寻到此处,却没有找到他们,恐怕是在天黑之前,他们就离开了。”
阿史那颐离却无法相信她,他朝着半空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鹰自半空俯冲而下,略过姬影的头顶就落在他抬起的手臂上。
“这鹰比你忠诚!”
姬影脸色微变,却才发现,自己竟被跟踪了。“卑职该死,刚才艾斯格应抓了清越和泽拉威胁妙音郡主,卑职想出手相救,却有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相助妙音郡主把人给救走了……”
“妙音可有受伤?”
“并没有!”
阿史那颐离这才放了心,侧首对军师庆格说道,“你领兵,给本宫仔细地搜索这破庙周围方圆三里,决不能让艾斯格应父女俩跑了!”
“是!”
阿史那颐离对姬影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去给庆格帮忙。”
“是,太子殿下。”姬影俯首应下,却听着马蹄声朝着远处亮着灯火的城奔去……
她抬起头,就见那只鹰正低低地飞翔着,亦步亦趋地跟着阿史那颐离。
“一个畜牲,竟也能凌驾于我姬影头上?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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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演唱会没有散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清越在换曲之际,出现在二楼的露台上,妙音亲自拉住他的手,帮他优雅展开手臂……
众人仰望着一身蓝色雀翎舞衣的少年,那展开手臂的模样,就如要驭风而起的蓝凤凰,一脸略带忧郁的神情被灯光打得愈发惹人心疼。
而他身边身穿橙红袍服的女子,却丝毫没有被他比下去,一身如仙的气韵,手稳稳地扣住他的手,竟比艾斯清越更明丽惊艳,且那眉眼灵秀中透着霸气与沉稳,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暖热。
金诺的乐声从容飘下来,清越却没有开口唱,他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身上的伤都在痛,更为眼前的女子心疼……
妙音见他只看着自己不开口,鼓励地看着他,就兀自唱道,“寒风凄凄塞边雨,男儿少年葬无衣,思君已是冬又至,狼烟烽火,成王败寇,谁念孤魂在何游……啊……狼烟烽火,成王败寇,谁念孤魂在何游……”
幽幽地歌声,如泣如诉,叫露台下的观众泪湿满襟,不禁都想起多年来的北厥与大周的战事,无数男儿葬身战场,马革裹尸,血流成河……眼前的太平,眼前的歌和感慨,更显得如一场不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