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心想:“循着有水的地方走总不会错,即便是真走不出去也不会一时半会儿就给渴死了。”立即又绑了一枝大大的火把寻着水声而去。
这次果然能走通,只是这条道虽是越走越宽旷,可也越走越长,竟似源源江水没有尽头一般。走了大半个时辰没走出山洞不说,反倒沿途越来越多的分叉小道。起初严清还细细辨认哪些墙面滴水比较多,后来干脆一遇到岔路就通通往宽敞的洞口走。
如此又走了大半个时辰虽仍是没有走出洞去,途中景色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不是土色混为一体的山石泥墙。高高宽阔的洞中越来越多形态各异的石钟乳。有的状若瀑布,有的形如雪山……直将人看得眼花缭乱。火把灭了又燃,燃了又灭。不知更换了几次火把,最后竟是走到了一个可容纳上万人的大洞之中。
大洞中景致较比来时之路上的,可说是晦星之于朗月,荷露之于太阳。大洞中的石旗薄如蝉翼、透亮如玉。石钟乳更是从高达数百米之巨的顶端垂下来,仿若九天银河倾泻而出一般。色彩缤纷、姿态各异的水晶晶花,将洞中墙壁装扮的宛若富丽堂皇的宫廷内院。再观她脚下晶莹璀璨的石花,犹如踩在铺满钻石、水晶的绸缎上一般,简直让人不忍下脚。
任凭她早在花花世界活了足足三十个年头,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奇景,还是惊得张大了嘴。举高了火把,想将洞顶的景色看的清楚一些。突然脚底一滑连人带火把的滚了下去。只觉背部一凉,竟似掉在了水里。
严清慌忙爬起来,从新燃了火把低头查看。原来刚才她只顾着看美景,不小心踩滑了脚掉到暗河来了。她抚着胸口道:“好险,好在是掉在河边水不深,不然别又给什么鬼漩涡吸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
待他稳定心神后才举着火把低头四下查看,这一看更是惊奇。只见这美轮美奂的山洞之下,居然有四条暗流,宽有二三十米,窄的也有数十米。河面平静无波,一时居然看不出是从何方而来又要流向何处。
洞中景致虽美,她却是再无心细赏。在这犹如迷宫的洞中兜兜转转,遍寻不得出路,也不知道这中间有的路被她反反复复的走了多少回,更不知这期间过去了多少个时辰,只觉得又累又饿。
严清心想:“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才划算,还是先寻了食来祭我这五脏庙再说。”只是洞中奇景虽多,却是连半个老鼠都没瞧见,哪有什么可吃?不过就算是有老鼠她也抓不住,抓住了也不敢吃!
找来寻去最后还是只得将眼光投入那让她此番吃尽苦头的暗河。经过刚才那番生死历险,又在这光线不好的洞中,她却是再不敢轻易下水,只举着火把站在岸边沿岸寻找,盼着能遇见两个不长眼的螃蟹王八。
一路寻下来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找得她心灰意冷,心想反正找不到吃的又出不去,干脆看看景得了。于是又打着火把到处看。没想到无意间竟在一个发黄的溶洞中找到了河蚌,若非她觉得那溶洞中的石头很奇怪,伸手去不摸被河蚌夹住了手,也不会发现那不起眼的溶洞中有河蚌。那河蚌居然足足有圆凳大小。
有了吃食柴火更是不愁,河岸上四处都有枯枝,只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与流水的冲涮,岸边的树枝皆被冲刷得皮叶全无,只露出光滑圆润的枝干!
严清拾了树枝本想到上面去烤着吃,但看着那一地晶莹璀璨的石花。感觉被自己踩得满脚的泥已是玷污,怎好去烧得满地火灰,让白雪蒙尘,明玉惹埃。
就地找了一块洁净的大石,就生了篝火烤河蚌吃。河蚌肉质鲜美肥嫩、河水甘甜可口,还没将一个吃完,就感觉肚中饥饿已除再吃不下。所谓饱暖思睡意,大概说的就是她。一吃饱了肚子就感觉浑身疲惫发困,再不想动一步。
严清合衣躺在篝火边的石板上休息,眼睛虽是累得发涩发痛,却是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心中思绪不停,一会想到自己若真找不到路出去怎么办?难道真的会死在这地底之下?想自己不明不白的穿越到这个时代来,还没来得及过一番快意江湖的日子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
又想爹娘见我没回去一定很担心吧!这次他们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呢,哎!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为了退婚而决定要在面上过一段贫苦日子,应该直接在街上买了米粮买辆马车拉回来才是!更不应该怕他们吃惊而将我在城里买宅子的事情瞒着他们,还剩下的银两也不知道他们翻我包袱的时候会不会发现,若发现的话倒也够他们用一阵子!
她这般躺在石板上胡思乱想,越想越是睡不着。突然听到几声“咯咯”的轻笑,心中又是吃惊又是欣喜,心想难道这里还住了人?只是什么人会住在这种地方?循着声音望去,原来并不是人,而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雪貂。因为它毛发与洞中石钟乳的颜色太过接近而没发现。若不是它发出声响,她估计永远也发现不了它。
雪貂见了严清也不害怕,又“咯咯”叫了几声后“嗖”一声向她射来,严清感觉自己似乎才眨了下眼睛它就到了自己面前,速度快得堪比火箭。
雪貂歪着头瞪着两只粉红的大眼睛,萌萌的看着她,严清道:“貂儿啊!貂儿!要是我走不出去有你和这美景做伴倒也不算冤枉。我们以后天天以这河蚌肉为食在这洞中逍遥快活倒也不错?”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吃剩的河蚌肉扯下来喂它。
雪貂也不知是听懂了她说话,还是见她喂食,高兴的手舞足蹈来接严清手中的河蚌肉。严清见它吃得开心暂时也忘记了烦恼,只陪着雪豹一起玩耍喂食。顷刻间就将手上剩下的半个河蚌肉吃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