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大酒店。
江策自来到华蓉市,便一直住在总统套房。
得知他来自武协,且是重点培养的对象,酒店的工作人员不敢怠慢,把他跟菩萨一样供着。
美酒、美人,应有尽有。
而自认为是天骄人物的江策,也丝毫不客气,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距离向萧天泽放话,已经三天过去。
时至今日,还有媒体记者,在总统套房里,给江策做专访,并笔耕不辍,撰写新闻。
在批判萧天泽狂妄自大的同时,也把江策这位年轻俊杰,给捧到了巅峰。
如今的江策,在华蓉市光芒万丈,家喻户晓。
夜幕慢慢降临下来。
两道伟岸的身影,来到星云大酒店。
“看,是萧天泽。”
星云大酒店门口,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为了给自家媒体制造热点,一群记者立马就簇拥上来,提问萧天泽。
“萧先生。”
“请问,您是遵从江策这位天骄人物的命令,特意赶过来,向武道协会道歉吗?”
“萧先生,你拖了三天才来,想好怎么向江策这位年轻俊杰,解释这件事了吗?”
“我看江策光明磊落,为人和善,只要你放低姿态好好道歉,应该不会受到惩罚。”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而这些声音,表面上是提醒萧天泽,为萧天泽好,实则就是对弱者的同情。
萧天泽,是弱者?
再加上现场直播,三天前就已经大出风头的萧天泽,无疑又成了焦点人物。
而外界,原本对此事有所关注的人。
包括躲在幕后,暗中运作这一切的秦无道、蒋阿毛在内,皆发出滔天议论。
萧天泽怕了武协,拖了三天,乖乖道歉来了。
还以为你萧天泽在华蓉市,天下无敌了,想不到,你也有忌惮的人啊。
你不是目空一切吗?还不是在武协面前认怂?
你看,他跑来道歉的样子,跟狗一样。
……
萧天泽和典庆相视一眼,略感无奈。
这江策,还真会给自己造势,现在都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深得人心。
事实上……
记者是他安排好的,现场提问,也是他授意,现场直播更是由他吩咐。
目的无非是,踩在萧天泽头上,来凸显自己的优越,和对武协的衷心。
以及,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他可是立志要在淮南三省,叱吃风云的男人。
更是言之凿凿,要在沪海、江淮、华蓉三市,为武协建立三座纪念碑。
“抱歉,我家先生不接受采访。”
典庆伸手一拦,魁梧的身躯挡在面前,身上的寒意让众多记者不由一颤。
萧天泽进入星云大酒店,在第18楼层,终于见到被当成菩萨供着的江策。
“哼!”
总统套房里,身穿浴袍的江策,举着一杯红酒,将两个嫩模打发走。
看着萧天泽,冷哼的同时,摆出超高姿态,冷笑道:“你还有脸来?”
话毕。
江策继续看电视,好几分钟下来,把萧天泽晾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
他自认为实力超群,又有武协作为强大靠山,要碾死萧天泽,易如反掌。
萧天泽才不管江策在想什么。
他坐在总统套房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着。
江策原本就等着萧天泽,卑躬屈膝,磕头道歉,可等来的却是萧天泽反客为主,毫不见外。
顿时,他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指:“放肆,你这是主动道歉的态度吗?”
典庆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萧天泽晃着杯中红酒,示意典庆:“这酒不错,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典庆受宠若惊,但哪里敢要萧天泽倒酒喝?
这一幕,被江策捕抓到,却以为是典庆忌惮自己,不敢喝自己的酒,趾高气昂道。
“看见没,你的保镖,都比你有教养多了,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碰。”
“弱智!”
听到这话,典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旋即,从茶几上拿起那瓶红酒,仰头、张嘴。
“咕噜~”
“咕噜~”
几秒钟,一瓶红酒见了底。
这他妈?
上一秒,还认为对方忌惮,不敢喝自己的酒。
下一秒,对方直接吹瓶。
江策脸色极不自然,抬手揉搓了几下,总感觉被萧天泽和典庆狠狠抽了一巴掌。
但好歹是武协的后起之秀,他的心性可没那么脆弱,神色恢复如常,调侃道。
“你们姓萧的,还真是令人讨厌。”
“哦?”
萧天泽略作疑惑,静等下文。
“我老家江淮市,有一座纪念碑,历经百年岁月,屹立不倒,你知道纪念谁吗?”
少帅,萧东皇!
萧天泽自小就听过此人。
都姓萧,且对方是百年前的风云人物,绝世王者,这让他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遥想当年。
八大王族混战。
北方几十万里疆域,打成一盘散沙。
时年既为少帅,又是一字并肩王的萧东皇,身披战甲,半天攻破玉门关。
先荡平西戎,再平推北狄,连开数条战线,横扫沙场,这一生难逢敌手。
麾下几大名将,更是叱咤风云,翻云覆雨。
那些年。
狼烟四起,烽火连天,英雄辈出。
所有流血牺牲的英雄人物,都被栽入史册,在华夏各地建起纪念碑,用于缅怀。
见萧天泽神情恍惚,江策冷笑道:“怎么着,你想去瞻仰先烈的风采?”
“得了吧。”
“你给我听好了,有朝一日,我江策必定会超越萧东皇,将其取而代之。”
“成为整个华夏,人人敬仰的存在。”
“……”
萧天泽笑而不语。
典庆虎视眈眈,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江策继续道:“萧东皇?一个早就过时的垃圾人物,凭什么继续享受后辈敬仰。”
“总有一天,老子要把全国各地的纪念碑,全他妈推倒了,然后取而代之。”
说到这里,江策神情激动。
仿佛身骑汗血宝马,腰配荣耀宝刀,凌驾于众生之上,受亿万人爱戴和敬仰。
一杯红酒喝到一半,萧天泽已经没了兴趣,重新审视着江策,漠然道。
“这些话,你是否在公共场合说过?”
亵渎九千岁南宫战,尚有回旋余地。
但如果,侮辱萧东皇这位先烈,只怕……
江策大笑,伸长脖子说道:“你当我傻?这种话自然私下说说,或者,跟死人说。”
他话中提到的死人,自然是指萧天泽。
是的,在萧天泽进入总统套房的那一瞬,他就已经把萧天泽,当成死人看待。
这时,典庆靠近过来,从身后拿出一支钢笔,给江策瞧了一眼,笑道。
“不好意思,军用窃听器。”
窃听器对军人而言,是常用设备,典庆日常都会带在身上,却不想,今天大有收获。
“你……”
看着典庆手中那支钢笔,江策面容一滞。
他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录音了。
一旦公之于众,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事情,江策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萧天泽勉为其难,喝下那半杯红酒,那双眼睛在红酒的映衬下,越发锋芒。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侮辱先烈的歹人,最后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