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被一语道破心思，程立雪老脸有些尴尬，“老师，今天日头有些大，虽说他们已经是魂动境，可在外面站的时间久了，还是有些不好……吧？”
到最后，他还是没敢用肯定的语气。
万一惹得沈达不高兴了，不给他当老师了，他都没地方哭去。
出乎他的预料，沈达一点不高兴都没有，反而笑着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啊？”
程立雪一愣。
他只是觉得惩罚有点过了，可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他也没带过学生，哪知道该怎么做啊。
见他不说话了，沈达换了个问题，“那你觉得，他们说的对还是不对？”
“应该……没什么大错吧？”
程立雪凝着眉头想了想，实话实说道。
在他看来，学生给老师争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像老师要尽心尽力教导学生一样。
沈达摇了摇头，“大错特错。”
“为什么？”
“亏你还是会长，这都想不明白？”
程立雪老脸一红，“我虽然是会长，可平日里也不需要我管事，大多数的时间，我都放在研究炼丹术上面了。”
这是实话，可面对沈达，他还是有些心虚。
沈达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收了几个学生，三个女学生一个比一个聪明，三个男学生怎么就一个比一个笨？
话说回来，楚白羽原本应该不至于这么木讷啊，怎么就突然转变了性子，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想法一闪而过，沈达轻声开口，“他们能够出人头地，我的脸上确实有光，这并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的想法。”
“为人师者，不会盼着自己的学生一切都以自己为中心，修炼、办事，都要先想着老师，这是什么道理？根本没有道理！”
沈达越说越气愤，“老师所在乎的是，是学生有自己的本事，他们若是在校庆大比上面出尽风头，我会为他们高兴，但只能是为他们自己去努力，而不是为了我！”
“可你听听他们今天说的是什么？不给我丢脸？我需要他们为我争脸面吗？难道没有他们，我就只能一辈子籍籍无名？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证明我这个人没有能耐！”
沈达回头看向程立雪，“不只是他们，还有你，我愿意教你，是因为你想学，我不奢望你学成之后能为我做什么，哪怕你学会之后立刻就走，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我不会……”
程立雪连忙摇头，他怎么可能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沈达抬手打断他，“你不用急着辩解，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
不为自己着想，只想着学生，这确实是做老师的基本准则。
只是不管是沈达的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对很多老师来说，要完全奉行这一点实在是太难了。
人要吃饭，若是一直籍籍无名，就收不到学生，收不到学生，靠什么吃饭？
一辈子只靠那一点死工资？
在他们眼里，沈达这不是高尚，而是傻。
沈达也没有觉得自己高尚，但也没觉得自己傻，别人是怎么看的，他不在乎，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
如果连最基本的原则都不能坚持了，那这个人就会变成没有原则的人，这样的人，很可怕。
听完沈达的话，程立雪若有所思。
片刻后抬起头，看向沈达的眼神充满了敬佩，“老师，你太了不起了！”
了不起吗？
沈达苦笑着摇摇头。
放在自己那个世界，不知道多少人会嘲讽自己呢。
只是到了这里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自己拥有了名师系统，就再也不用担心别人会瞧不起自己。
收不到有天赋的学生？
没关系，我随便找个学生来，将他的天赋提升上去，到时候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不过……似乎自己收到的几个学生，全是天赋不错的啊。
……
外面。
已经一个时辰了，王小练和楚白羽面对门口站着，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魂动境的体魄比魂者要强上不少，但说到底还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畴，被晒了这么久，他们也有点撑不住。
“你想明白了没？”
楚白羽看了看王小练。
两人一前一后拜师，按理说他应该叫王小练学长，可即便他的性子被打磨的差不多了，还是有点叫不出口。
当初王小练对他来说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随随便便就能够虐死，可现在呢？
两人是同一境界不说，他还成了学弟。
想想都有点不甘心。
为什么自己不是第一个先拜师的呢？
王小练老实地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没说错啊，难道老师希望我们丢他的人？”
楚白羽嘴角一抽，不想跟王小练说话了。
不给老师丢脸不对，那就一定是给老师丢脸？怎么想的！
等等！
楚白羽心里突然一动，一根弦猛然波动了一下，他猛地往前跑去，一把推开门大喊，“老师，我想明白了！”
“真想明白了？”
沈达快速把丹药收起来，扭头看了楚白羽一眼，见王小练没一同进来，暗自摇了摇头。
果然王小练还是差了一点。
“先把小练叫进来吧。”
“是。”
楚白羽点点头，出去把王小练叫了进来。
王小练低着头很不好意思，“老师，我、我还没想明白……”
“榆木脑袋。”
沈达哼了一声，不过是故意给王小练脸色，实际上心里没有多少不高兴。
聪明的学生谁都喜欢，可笨的学生也不是就讨人厌，一个处事圆滑，一个性情木讷，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若是所有的学生都聪明伶俐一点就透，他反倒是不会太高兴。
因为聪明人凑在一起，容易闹出事来。
“楚白羽，你跟他说说，为什么我要责罚你们。”
沈达看向楚白羽。
楚白羽清了清嗓子，朗盛说道：“因为我们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
“投机取巧！”
沈达冷哼一声，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还想明白了，想明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