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凯瑟琳想说些什么，话才刚刚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身躯颤抖得厉害，就连声音都哽咽得有些说不下去。
“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说的。”
苏离走到凯瑟琳面前，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凯瑟琳，无论这次结果如何，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我就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重返人界，你相信我吗？”
“老大，我相信！”凯瑟琳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们等我消息。”
说罢，他退了开去。
他虽然说要返回人界，但也必须得等爱丽丝召唤才行。
“老大……”
他刚刚退开，凯瑟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追了上去，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离问道。
凯瑟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侧头看了一眼亚特与龙阵风。
“啊，前方那座山好像不简单啊，亚特，不如我们过去检查检查，说不定山里藏着什么绝世宝物。”明白过来后，龙阵风立刻指了指前方一座石山说道。
结果亚特却摇了摇头，“不，别说那座山里根本不可能有宝物，就算有，也无法跟我们返回人界的事情相提并论。”
此话一出，原本已经飞到亚特背上的龙阵风，只差没一头栽落下来。
“脑袋这么大，居然这么不解风情，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尽管不想说破，但见亚特依旧还是不明白，龙阵风只得强忍着骂人的心解释道：“你没看出凯瑟琳和老大有话要单独说吗？”
“呃……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你们有话就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砰！”
龙阵风再也忍不住，当场从龙背上栽落下来。
而苏离与凯瑟琳，也是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这亚特虽是高高在上的飞龙一族，智力也不弱，但始终不是人，对于很多人情世故，终究还是不太了解啊。
“亚特，你和阵风先回避一下，我和凯瑟琳单独谈谈。”
无奈之下，苏离只得自己开口说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啊，不早说？”
直到此刻，亚特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只是，它在带着龙阵风向远方飞去的时候，嘴上依旧嘀咕个不停。
“真是的，我们都什么关系了，居然还让我们回避？”
“就算凯瑟琳想跟老大说什么，但大家都是骷髅，就算要说，也得等恢复了肉身吧。”
尽管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微若罔闻，但还是被凯瑟琳听到了。
一时间，她只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才好。
“凯瑟琳，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就在她羞涩不已时，苏离平静的声音，还是自他旁边传了过来。
凯瑟琳身躯一颤，犹豫了片刻，她终于还是缓缓转过身，望向了苏离那张白色面具，望向那张早已铭刻在心间的脸庞。
“老大，如果你恢复了肉身，你会选择谁？”
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以至于说到后来，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只是，苏离却听到了。
不过他只是沉默。
“你……这又是何苦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离才苦涩的感叹了一句。
“老大，我知道你一直对东方飞雪姑娘念念不忘，可是你也说了，她在你惨遭神灵诛杀之时，也跟着一夜间消失了，就算恢复了肉身，她应该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到时候……”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凯瑟琳的话还没说完，苏离便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
凯瑟琳身躯一颤，就此陷入了沉默。
苏离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不容质疑，但在她听来，却如刀似剑，剑剑穿心。
突然间，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而她，正被这无边的黑暗吞没，再也找不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原本近在咫尺的人啊，怎么突然之间遥远得似乎永远也无法触及？
此时此刻，什么目标，什么梦想，什么生死，全都不存在了，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原来，她心里始终只容得下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吗？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一直坚持，我相信总会迎来曙光的一天。”
苏离似乎也陷入了某种状态之中，对凯瑟琳的变化视若无睹，只是在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自语。
“坚持吗？”
凯瑟琳身躯一震，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恍惚的眼神又变得炽烈了起来。
“对，只要坚持，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说得信誓旦旦，坚定如铁，甚至比起苏离还要坚定几分。
只是，他们两所表达的意思却南辕北辙。
苏离所说的坚持，是无论如何，他也必须找到东方飞雪。
然而凯瑟琳所说话的坚持，却是相信自己只要坚持，总有一天就能走进苏离心里。甚至，取代东方飞雪的位置。
哪怕这种希望很渺茫，但在无边的绝望过后，这种渺茫的希望就能在心里无限膨胀。
“老大，我还有个问题……”
沉吟许久，凯瑟琳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你有什么就说。”
苏离似乎也猜到总有一天要面对，所以此刻，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不过当听到凯瑟琳接下来的话时，他又愣住了。
“老大，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恢复了血肉之身，你会不会从此疏远我？”
“当然不会！”
下意识这么回答了一句，苏离又不解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凯瑟琳笑了一下，终于埋头跑开了，那模样，似乎还有些羞涩。
“这小妮子，该问的不问，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哪怕阅人无数，苏离一时间也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他都已经做好了无数严辞拒绝的借口，没想到，凯瑟琳最后竟然只是问出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话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归功于一句话。
女人心，海底针！
“嗡！”
不久后，他终于受到了爱丽丝的召唤。
他最后对凯瑟琳三人点了点头，终于放开精神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