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攻下桑名城!哈哈哈!”北田信雄兴奋不已,他不仅顺利拿到了南路军总指挥的头衔,还得到了庞大的细川水军的支持。
现在的他,正意气风发,遥遥指挥着大军,突入桑名城。
砰砰砰!砰砰砰!铁炮、大筒齐鸣,是村上元吉在海上远程支援北田军攻城。现在的细川水军早已鸟枪换炮,铁炮、大筒渐渐替代了古老的箭矢。
“啧啧啧,这细川铁炮果然名不虚传啊,威力就是大,几轮攻击下去,城头都被打矮了半截。”北田信雄两眼放光的看着铁炮发威,心里痒痒的不行。
“主公,那是细川水军的大筒,素称的大铁炮,和细川铁炮队用的正规铁炮还不一样。这种铁炮射速慢,但威力大,适合压制进攻;而正规铁炮射速快,数量多,适合阻击战或者移动战,打败武田军的,就是这种铁炮的三段击战术。”木造具政在一旁讲解道,他其实是北田家第八代家主北田具教的弟弟。当年背叛了他的哥哥投靠了织田信长,后来被信长重用,担任北田家的家老,北田信雄的辅佐役。
“是吗,细川大人的装备可真精良啊,我要是有这么一队铁炮就好了。”北田信雄无比的羡慕,铁炮这个东西还是非常贵的。
砰砰砰!突然从桑名城内传出一阵密集的铁炮声。
“什么!敌人的铁炮队竟然在桑名城内!”藤方朝成吃惊地望着桑名城,心中涌起一丝不详的预兆。
长岛一向宗拥有三百铁炮这是他们都知道的,当初织田信长中伏,柴田胜家和安藤守就身负重伤,氏家卜全身死,就是拜它所赐。
“殿下!殿下!不好啦!桑名城内暗藏铁炮,本家的诸位大人猝不及防,伤亡无数啊!”长野信包哭丧着脸跑了过来,他是织田信长的四弟,入继的伊势长野家。
“什么!快!快跟我去看看!”北田信雄一听,犹如晴天霹雳一样,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由于城门被攻破,北田信雄错误的以为桑名城唾手可得,所以将本家的亲族派了上去,期望得到更多的功勋,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天哪!九弟!九弟你醒醒呐!”长野信包一下扑了上去,第一个抬出来的是织田秀成,也是织田信长的弟弟。只见他身中数弹,已经没有鼻息了。
“信成!信昌!天哪!天哪!”紧接着又抬出来几名武士,赫然有织田信长的两名从兄弟,织田信成和织田信昌,他俩都是信长的叔父织田信光的孩子。
“呜呜呜…呜呜呜!”神户信孝(织田信长三男)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太多太多的亲族战死了,这是织田家从未有过的惨状啊。
“叔…叔父?啊!叔父啊!您醒醒啊!”长野信包看到又抬出来一名老者,当场就跪了下去。
北田信雄也呆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名老者是织田信次,是织田信长的叔叔,也是他的六爷爷。
织田家一片哀嚎,阵亡的武士还有织田信直,他是织田信长的堂弟,也是妹夫。平手久秀,平手政秀的嫡男,由于他的死,平手家绝嗣。佐佐松千代丸,佐佐成政的长男。还有其他大量战死的下级武士和足轻。
“撤…撤退…”北田信雄身子打摆,他已经能够想象到父亲的怒火了。
“主公,不能撤啊,已经打到这种程度,阵亡了无数亲族,一旦撤了,您将威望扫地啊,主公!”木造具政赶紧上前劝阻道。
“可是…可是…士气低迷,如何再战?”北田信雄现在的窘境,和武田胜赖一般无二,为了政治的利益,万万不能退却。
“水军,我们还有细川水军。”木造信雄又出了一个馊主意。
“不行!水军毕竟不擅长陆地作战,一旦损失惨重,我们如何向细川殿下交代!”藤方朝成赶紧出言劝阻,这要是一个不好,两家可就闹掰了。
“哼,水军怎么不能陆战?他们也会在船上进行白刃战,也会登陆去争夺港口,怎么就不行?细川殿下将水军交给主公,就是用在这种危机时刻。主公就不要犹豫了,赶紧下令吧!”木造具政为了能够胜利,已经不择手段了。
“可是…”藤方朝成刚开口。
“好了!我意已决,命令水军即刻登岸作战,务必攻克桑名城!”北田信雄打断了藤方朝成后面的话,他不能输,他绝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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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登岸!拿好铁炮,我们要进攻桑名城!”细川水军大将杉若氏宗和衫若无心父子俩,率领水军登岸作战。还好有藤方朝成的善意提醒,得知了城内埋伏有三百铁炮,所以他们这次作战也将以铁炮为主。
砰砰砰!一阵枪响,埋伏在三之丸的一揆军铁炮,袭击了正在下面通道中前行的杉若氏宗等人。
“隐蔽!”幸亏及时示警,大部分躲在了墙根处,避免了较大伤亡。
“焙烙!左上方!投!”衫若无心主要负责焙烙队,对暗藏在各处的一揆军进行爆炸打击。
嘣!嘣!两声巨响,将隐藏着的一揆军消灭。
“警戒前进!”杉若氏宗指挥铁炮队开路,随时准备击毙冒头的敌人。
砰!砰砰!城内时不时的传出铁炮声,每次响声都敲击着北田信雄的心房。他现在十分担心,并不是为了城内的细川水军,而是为了他自己的地位。
嘣!又一团火球在城内暴起,看来城内的抵抗也是非常坚决,细川水军是步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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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个家伙竟然真的让水军去攻城!该死!”细川信元听到这个消息后,暴跳如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出阵!去桑名城!”说着,细川信元就气势汹汹地往帐外走去。
“主公且慢。”本多正信将细川信元给拦了下来:“主公,这件事还请主公放任,至少在这件事结束前,不要过问。”
“为什么!那可是本家的水军啊,由不得他这么败!”
“主公,臣下已经听说了,此次作战,我织田家已经有不少亲族战死了。倘若主公只爱惜自己的部属,而阻止北田殿下的话,那么这件事日后传到大殿耳朵里,会作何感想?”
“哎…”细川信元叹了口气,最近织田信长的脾气是越发的暴虐无常,看来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规劝一下了。随着与织田信长接触久了,也有了深厚的感情,现在的自己既想独立,又不想背叛他,内心真是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