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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不甘墮落 > 《后日谈》何处冬暖(完)
  当他们半天后赶到时,苏烟儿刚好生下了孩子,那孩子脸色发紫,气若游丝,而苏烟儿也没好到哪去,她下身崩漏不止,血染红了整张床,素净的脸有如金纸。
  封景让她救她,可苏烟儿流的血实在太多了,一般的手段是救不了的,她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当初父母为她炼制的那药先稳住她的气息,可她孙暖暖为什么要拿用父母的命换来的药去救苏烟儿呢?
  至于孩子,也是一样的道理,她救过很多人,也看过很多人没救只能死去,苏烟儿和她的孩子便是后者。
  忽然,苏烟儿唤人去拿了个盒子,拿出了一颗药丸,她着急问,“这药能不能救我的孩子?”
  孙暖暖张大了眼睛看着那颗药,那是她父母炼制的药,她绝不会认错,为什么会在苏烟儿手中?
  她眼珠转动,脑中飞快的思索着……必然是父母当初给了封氏夫妇做酬谢,他们又给了封景,然后──
  封景给了苏烟儿。
  孙暖暖眼神一暗,虽然心中嫉妒,但还是告诉苏烟儿可以一试,但她没说的是,就是孩子现在救回了,后续的药也是停不下的,能否活得好要看他的体质了。
  看孩子服下药,脸色好转,苏烟儿心神一放松,一下子便闭上了眼……
  孙暖暖看着她安详的脸,赶紧把上她的脉,知道她永远的、再也不会睁开眼了。
  封景一直在产房外等候,听到徐子穆悲伤的呼喊着苏烟儿,他按捺不住冲了进去──
  “为什么不救她?”封景神色压抑,眼中含悲,一字一字的质问她。
  孙暖暖被他那从未有过的神色吓住了,小心的解释着,封景听完她所言,便不再看她,而是专注的瞧着苏烟儿,像是要将她牢牢记在心中,就算是这么狼狈的苏烟儿,他也想刻在心里……
  孙暖暖终于知道了一件事,在封景的心中,原来一直有苏烟儿,而且地位远远胜于自己。
  之后封景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她,可看过他在乎苏烟儿的神色,她再也无法保持平常心,接下来她有了封景的孩子,只能尽量把心中的怨藏了起来。
  生产时,她也遇上了难产,孙暖暖懂医,自然能保住自己,可孩子被脐带绕颈,出来时脸色发紫,与苏烟儿那孩儿的状况如出一辄,她赶紧拿出那药救自己的孩子,却不知封景看到那药瞳孔一瞬间瞪大了──父母之死的线索与魔教有关、那颗药、神农谷、小时候短暂借住的那个孩子姓孙、那对夫妻……
  那些他查了多年的事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可最后,他却只有想到,他给小师妹的药,她拿去救了孩子,但孙暖暖手上那颗药却可以救小师妹……
  生完孩子后,封景开始对她冷淡,甚至是……在云天渠那过夜了,虽然她安插的钉子告诉她两人什么都没做,封景只是去陪孩子。
  孙暖暖只能一直忍着,可云天渠却一改常态,动不动就到她眼前晃悠,说一些和封景相处的事,让她嫉妒的发狂。
  有一天,神态削瘦的徐子穆来找封景,说是要迟行,这一两年徐家为了救回孩子散尽家财,不同以往,幸好,孩子的身体愈来愈好,已经如同常人。但徐子穆不愿续弦,在父母的压力下十分心焦,更何况谭烟生的是男孩,徐家已经有后,于是,他打算不日前往仙山寻求修道之法,希望封景能照拂他家一二。
  那夜,封景喝得很醉,醉得说出了真心话──
  “你明明可以救小师妹,你为什么不救她……”他对着孙暖暖,一次次的重复这一句,每一次都像拿刀戳她的心窝。
  “我当初救了她,谁来救我的孩儿?”她泪流满面,哭着问他,但封景置之不理,嘴中一直重复这句问话。
  隔日他酒醒后,孙暖暖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
  她回去了神农谷,将孩子交给爷爷,飘泊江湖,到处行医,看对眼的就来一段风流情缘,王爷将相,武林高手,拜在她裙下的男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她以为封景听了传言会来找她,然而一晃十多年,她等来的却是他的叁师弟──
  “你身边男人不断,让我等了好久。”孟天擎制着她后便断了她的手脚筋,眼神阴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忍着疼痛,喘着气问。
  “你害死我的小师妹,我来替小师妹索命!”
  孙暖暖忍不住笑了,凭什么苏烟儿一个两个师兄都是这样爱她入骨,凭什么?
  她被孟天擎一巴掌打断了笑声,她嘴角流下血丝,回过头冷冷说道,“我没有害她,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倒是你,当初害她不成,现在装什么好师兄,哼,恶心至极!”
  孟天擎气得要对她下死手,然而千钧一发中,她的一个男人赶到了,把她救了下来,击毙了孟天擎。
  孙暖暖对着男人说,要割下孟天擎的头颅还给她的前夫。
  她冷酷的想,不知道封景看到这份礼物会是什么表情……
  在很久很久以后,她已经老了,除了替封景生过孩子,她也替其他男人生下了后代,含饴弄孙,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在下着鹅毛细雪的那一晚,她安详的离世了,只是闭上眼的那一刹那,她想到的还是那个人……
  那个人……为什么不来找她……
  为什么……
  恍惚间,孙暖暖看到了小时候的封景站在她面前对她招手──
  “快,下雪了,我们来堆雪人……”他对着她笑得开怀,孙暖暖怯怯的朝他伸出手,便被他大力拉了出去。
  细雪落在已闭上眼的孙暖暖脸上,自她眼角滑过,像是一滴泪珠,旋即消逝在她的耳际,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