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萌初步判定, 阿刀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下午三点到傍晚六点之间。现场的脚印被人为破坏过, 无法从留下的痕迹里找出有效的证据。
同样, 凶器并没有遗留在现场, 仅从阿刀的衣物上,并没有提取到有效的指纹。
一时间, 分局只能一边摸排阿刀的人际关系, 一边试图从周边的监控里找出点线索。
“下次开会能不能给市政提意见, 赶快把这些废弃的建筑物都拆掉, 多装几个摄像头!”王之衡仰头猛灌了一大口茶, “光盯着主干道有什么用!不知道这种破巷子才是案件高发区么!”
“......你喝多了”徐宵瞥了一眼对方手上的茶, 面不改色。
“我倒宁愿是我喝多了。”王之衡不甘心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砸, 吓得正在看动画的念念一连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 “等我醒了就没有这案子,多好!”
“......”裴久川决定装死。
“楚程程那边呢?”徐宵早就习惯王之衡的脾气, 眉毛都不带动的,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孩子快被吓傻了,能问出来啥?”王大胆郁闷地又灌了一口茶, “再说了......”
老四提供的也只是一种可能, 警方不可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种可能上。
当然,王之衡也让人去调查了楚程程的人际关系, 然后两手空空地回来,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楚程程的生活和所有的好学生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每天规律地上下学, 认真地学习。
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薛槐。
“不会吧?”听了王之衡的话,徐宵有些诧异,“什么不对劲都没有?”
“真的,我骗你干嘛。”王大胆苦着脸,“那孩子太乖了,想找点不对头的都找不到。”
徐宵顿了顿:“我可是听薛槐说,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是他刚好遇上楚程程被欺负。”
这样算下来,少说楚程程也被欺负过至少三次。正常人遇上一次就得好好想想得罪了谁,断断续续三次下来,楚程程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开窍?
“......”王之衡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挠了挠头,“要不我再问问他?”
“算了吧。”徐宵打量了下对方凶神恶煞的表情,“你接着查你的,这边我帮你问。”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王之衡一拍桌子,“哎我上次跟你说的搭伙过日子.....”
“王队!”裴久川把他手里的茶一把抢走,“你喝醉了!”
“......什么人啊。”被搡出门外,晕晕乎乎的王大胆摸了摸鼻子,“哎不对!裴久川!凭什么你就能待在他家!给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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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裴久川把车速放慢了一点,“你真觉得是那个......变态做的?”
虽然这不是说不通,但小少爷还是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特别是加上,还有一个被钢筋穿成烛台的老大在前面。
“谁知道呢。”徐宵耸耸肩。
他走这一趟,只是担心薛槐而已。
那天无意想到楚程程的不对劲之后,越琢磨他越觉得奇怪。
如果说之前,楚程程单纯出于惧怕,而选择沉默。那么,在有可能牵扯到一条人命之后,他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即使面对警察,还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我只是觉得......”沉默了一会儿,徐宵补充了一句,“王之衡他们查的面有点窄。”
“呃?”裴久川本来还继续等着上司说楚程程的事,没想到最后等来了这么一句。
“阿刀死的地方还是那栋废楼。”徐宵轻轻敲了敲车窗,“没听王之衡说有尸体搬运的痕迹,也就是说......”
男人敲车窗的动作让小少爷有些误解,以为他觉得热:“开冷气了。”
“我就......敲一下。”徐宵无语地瞥了下属一眼,“听我把话说完。”
裴久川老老实实地点头。
“废楼太奇怪了。”他继续道,“无论如何,都不该在那栋楼里。”
“为什么?”小少爷不明白,“选择废楼,要么是两个案子都是一个凶手做的,要么就是第二个凶手想让警察以为两个案子是一个人的手笔,不难理解吧?”
“你说的有道理。”大概王之衡也这么想,所以才没有完全按着老四的路子来,而是两边都在查。
“但你明明知道一个地方才死过人不久,还会冒冒失失的去吗?”徐宵转头看裴久川,“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老大死在废楼里,只要阿刀稍微有那么点脑子,都不该轻易地踏进那儿。
“也是......”裴久川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没想到阿刀怎么会主动跑去废楼。
想不通,小少爷索性不想了:“到了。”
徐宵早给薛槐的爷爷奶奶打过电话,要他们寻个借口把孙子叫回家一趟。
毕竟,如果薛槐在场,要是楚程程真的有什么瞒着所有人的事,肯定也不会开口。
“徐叔叔。”
一连敲了好久,楚程程才开门。
他有些不安地给两人倒好茶,然后局促地站在一旁,好像这不是他的家,他才是那个被强行邀请来做客的客人一般。
“别害怕。”徐宵冲他笑笑,“坐。”
显然,男人的话一点也没安慰到楚程程。他战战兢兢地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屏声静息地坐直了身子。
察觉到少年隐隐的抗拒,徐宵直接去看对方的眼睛:“这两天还好吗?”
“还......还行。”不明白为什么徐宵突然找上门来,楚程程磕磕绊绊,说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全,像只备受惊吓的小鹿。
“我听薛槐说。”徐宵温言,“经常有人欺负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