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忽然嘈杂起来。
龙烈扭头一看,一群萎靡不振之人在小童搀扶之下慢吞吞地走过来。龙烈立即猜出第二关是怎么回事。
果然,江南子微微一笑,道:“第二关,请各位为病人治病。我们这里准备了各种草药,各位可以亲自煎药,也可开出药方,让小童煎药。”
被推到龙烈面前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龙烈暗道倒霉。这年头年纪确实太大,双眼浑浊无神,脸上肌肉收缩,只剩巴掌大小,皮肤褶皱,如同一张干枯的树皮,让人见了浑身发麻。他不由得暗自佩服举办大赛之人,竟能找到如此极品病人。
突然,他感觉到两道强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抬头一看,正是圣崇文。
他大略扫了一眼,圣崇文的病人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面黄肌瘦,病情似乎并不严重。
他撇撇嘴,做了一个不明显的鬼脸。
“烈儿,怎么?
龙烈向面瘫爹看去,面瘫爹俊美微挑,似乎是在询问他是否有把握。
他对面瘫爹挤眉弄眼,同样传音入密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什么狗屁大赛根本就不公平。爹爹,你看圣崇文的病人,他大爷的,搞不好那人只是饿久了才会如此。说不定接下来就会出现圣崇文端来一大碗米饭亲自喂他的情景。“
龙寒凛的嘴角动了动,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这孩子似乎无论何时,都能让他的心变得愉悦起来。
“莫说脏话。“
龙烈只回以得瑟的一笑。
圣崇文丝毫不知龙烈正在“腹诽”他,对他嚣张地一笑,从容不迫地为那人把起脉来。
龙烈好奇地看向诡医和毒医。
因为隔得太远,龙烈只能从外表判断二医的病人的病情。石韦的病人肤色发黑,唇舌发白,浑身发抖,初步判定,极有可能是中了“夜狼花”的毒。只需用牡丹皮、杜仲、椿皮和苦杏仁混以糯米用大火煎熬即可。
龙烈的眼睛却突然瞪大,因为他看见石韦居然居然用匕首划破病人右掌!
病人一声哀鸣,却苦于说不出话来,也无力动弹,两眼一翻,意识已不太清醒。
在场略懂医术之人也觉得惊奇,看得仔细。
石韦自信一笑,安慰道:“不用担心,老夫保你无恙便是。”
鲜血一滴滴流出,被石韦用小碗接住,直到接了半碗,才用小火在碗底烧烤片刻。待鲜血微热,石韦在其中加入捣碎的牡丹皮等,混合搅拌直到黏糊,随即喂入病人口中。
病人艰难地将糊糊吞掉,又喝了一杯极浓的茶水,竟晕厥过去!
石韦微笑着站在一边,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忽然在病人背心一击。病人闷哼一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脸色立即变得红润起来,双眼也有神许多。
龙烈不由得暗叹此人果然有些斤两。
杜罂粟隔得不远,想必也看清了石韦的诊疗过程,哈哈一笑,道:“石兄果然医术高明,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石韦谦虚地对他一拱手。
龙烈好奇地看向杜罂粟。杜罂粟的病人四肢僵硬,目光呆滞,竟像是僵尸病。此病并不难治,只需以几位中药刺激并按摩几处穴位即可。
龙烈觉得没有挑战性,正要收回目光,却见杜罂粟竟然抓了一把罂粟和一把断肠草放在捣药的石囱中!
这罂粟和断肠草可是有毒的!他不由得轻咦一声,兴趣又上来了。
杜罂粟将罂粟和断肠草用烧滚的水过一遍之后,让小童挤出汁水涂抹在病人脸上。病人的脸立即变成黑红色,斑斑点点,煞是恐怖。那病人似乎也感觉到痛苦,双眼忽睁忽阖,唇瓣颤抖。
随后,杜罂粟将马钱子和卜芥捣碎塞入病人耳中。围观者脸上无不露出恐惧神色,仿佛感同身受,甚至有人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耳朵。
过的片刻,病人耳朵中流出黑色的汁水,脸上涂抹之物也自动干涸剥落。病人大叫一声站起来:“好痛!”
杜罂粟哈哈大笑:“痛就是有知觉了?”
病人愣了一瞬,这才发现自己四肢都能灵活动弹,连连道谢。
杜罂粟面有得色地向石韦看了一眼。
龙烈摸摸下巴,赞赏地点了点头,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有些无奈的声音:“烈儿。”
龙烈这才回神,自己耽搁太久,病人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地对面瘫爹一笑,神情一肃,为病人把脉之后,从腰间的百宝袋里摸出一个布包。展开一看,里面整齐地摆放着粗细不同、长短各异的银针。
桌面太小,龙烈直接扶着老头在地上躺下。
此举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
这位病人其实根本没病,如果一定要说有病,那就是老人病,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自然下降。
龙烈淡然环视众人一眼,手指一弹,已将第一根银针准确无误地插在病人右侧缺盆穴。
石韦和杜罂粟不约而同地向前走几步,颇有兴味地打量龙烈。这少年 隔着衣服就能准确地找到病人的穴道,实力绝对不俗。更让他们饶有兴致的是,少年到底想做什么?
龙烈旁边的几位参赛者也围了过来。
龙烈贼兮兮地一笑,从百宝袋里掏出一个纯白色的防毒口罩带上。不错,就是防毒口罩,是他让人特别定做,材料为过滤性绝佳的千丝棉。此世间,只有鹰堡才有十几个而已。
众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不知是谁问了一声:“这是要做什么?”
龙烈自然不会回答,对老头道:“放心,不会有事。”
紧接着,他左右手同时发针,众人见闻“嗖嗖嗖”十几声细响,老头正面包括脸上已插满银针。
老头神色茫然,不言不语。
过了片刻,空中突然传出几声响。
“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