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瑶衣比他想的还要凶残怎么办?
将贺廷用绳子一捆,金瑶衣忽的回首,目光正好落在山壁之侧的容丹桐身上。看清容丹桐面容的那刻,她眸子亮了亮,露出了明艳至极的笑容:“原来是你啊!”
容丹桐:“……”
金瑶衣眨了眨眼:“等解决这里的事后,我们再说话。”
一转头,笑容立刻隐去,金瑶衣收了九龙鼎,半蹲下地,提起了殷钰的半边衣领。
殷钰脸上全是血,混杂着惊恐的表情,嘴巴张了张,又是鲜血淌出。
金瑶衣的声音很平静:“舒婷自和你结为道侣起,至如今已有十五载,她为了你啊,连我为她准备的结丹之物都不用,偷偷给了你,让你有了如今的修为,她自己却什么都不说。”
殷钰想张口说话,却被金瑶衣抓了一把泥巴塞进了嘴巴里,只能一头冷汗的吐出嘴巴里的泥巴和血。
金瑶衣勾了勾唇角:“那个老鬼抓了舒婷逼我们就范,舒婷不愿意我们受制,当场自杀,结果他们恼怒,毁了,毁了舒婷的尸身……”金瑶衣话音颤了颤,情绪有些不稳,随后语气更加冰寒,“结果,你不为舒婷报仇,反而去给贺廷做一条狗,舒婷要是看到你如今的嘴脸,该有多伤心。”
殷钰此时终于喘过了一口气,色厉内荏的指责:“害死,害死舒婷的明明是你,我不过是给舒婷报仇而已。如果不是你执意要向贺廷报仇,舒婷……”
“啪!”殷钰脸被打至一边。
金瑶衣手臂高扬,气的手指都抖了抖,最后气笑了:“我还从未见过这种歪理。”扬起的手臂落下,又是一巴掌落在殷钰脸上。
“眉眉是舒婷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姐姐,她想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你知不知道!”
“别,别杀我,舒婷宁愿自己死也不想我受伤的。”
“阿瑶,看在往日的情面上……”
金瑶衣又是几巴掌下去,打的殷钰吐不出一句话。不解气一般将殷钰重重撞在满是淤泥的地面,冰凉的话语吐出:“当了鬼后,记得跟舒婷下跪认错。”
“渣!”
殷钰瞪大了眼睛,彻底没了生息。
一场闹剧落幕,可是金瑶衣却不会忘了罪魁祸首。她松开了殷钰的衣领,起身往贺廷走去。
贺廷四肢被束缚,神色却很奇异,并不像害怕的样子。矮胖老者浑身黑雾环绕,拼尽全力想要将胸口的红缨枪抽出。
眼见脸上沾了血的女子一步步靠近贺廷,矮胖老者又是愤怒又是惊慌:“你杀了少城主的话,城主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让你永世不得解脱!”
金瑶衣脚步一顿。
矮胖老者见威胁有效,赶紧道:“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劝少城主留你一命,以你如今的修为,何苦为了一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女人赔上自己一条命了。”
然而金瑶衣忽视了他的所有话,转头朝容丹桐望去。容丹桐站在原地,沉默以对。
“我刚刚差点儿忘了一件事。”面对他,金瑶衣露出了很是漂亮的笑容,“邺城城主在贺廷出生后,就亲手为他点燃了生死魂灭灯,会将贺廷死前的那一刻传给他爹,你离远一些,不要靠着太近。”
容丹桐点了点头,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在他身后,他听到了贺廷含笑的声音:“你能杀了那个人吗?”
“谁?”
“邺城城主贺州词,我父亲。”
“真是可笑哈哈。贺廷,你这辈子都是个懦夫,你恨你父亲,恨你母亲,又恨自己。恨他们生下了你,又恨自己怪病缠身。表面风光,实际上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
容丹桐加快了脚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最后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金瑶衣带着嘲讽的话语。
“可是你既不敢杀了你父亲,又不敢自杀,只能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到无辜可怜的人身上,真是可恨!”
出了山谷,容丹桐耳边只有轻柔的风声,他松了口气,直接御物飞行,将这奇诡的山谷远远甩在身后。
小珠子刚刚叫唤着要救美人,此时有些懵,还没回过神,呆滞的问:“主人,你不是等人吗?”
“等什么等,先跑了再说!”
小珠子瞪圆了眼珠子。
容丹桐状似温和道:“你舍不得的话,我就把你送过去,让你和美人朝夕相对如何?”
小珠子一哆嗦,哭嚎起来:“主人,我舍不得你,你不要离开我啊。”
容丹桐本就是吓唬他,心立刻软了。然后他听到小珠子抽抽哒哒,非常委屈:“我不要死。”
容丹桐深以为然,突然间对笙莲肃然起敬。有一个这样的夫人,那以后起了家庭纠纷,可咋办?
容丹桐没跑出多远就被堵了,前面的一团黑雾非常眼熟,容丹桐在黑雾中看到了高瘦老者若隐若现的身体。
高瘦老者行色匆匆,根本顾不上别人。
容丹桐只觉得一股阴冷沁入身体,那高瘦老者便已经绕过他,往山谷那处冲去。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容丹桐将身体中的寒气驱除后,正要接着跑路,突然察觉不对,猛地回头。
高瘦老者身上翻滚的阴冷怨气飘忽,他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却气息消散,从空中坠落。
主死仆亡,贺廷……死了。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邺城城主将会因为儿子的死亡而陷入癫狂。
容丹桐觉得自己大致能够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了,无外乎是金瑶衣被千里追杀,然后男主突然出现,趁机将她捡回家培养感情……
胡思乱想着,容丹桐又一次被拦住,这一次站在他面前的是手持红缨枪,一身红裙的女子。修真者换衣速度快到无与伦比,就这么一会儿,金瑶衣已经干掉了贺廷,换了衣裙,挡在了容丹桐面前。
容丹桐又一次沉默,半响才问:“剥皮这么快?”
金瑶衣口口声声说要扒了贺廷的皮,但是容丹桐问这句话,不可谓不奇怪。
谁知金瑶衣却笑了,一双明媚的眸子中含着点点星光,她道:“我就随口吓唬吓唬他,哪能真的这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