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灵光闪过, 被泼墨似的长刀劈开, 直直没入修士身体后, 血肉骨头断开, 随着一泼鲜血,一具尸首落地, 将几株花草压坏。
“师弟!”周边修士的声音极为悲痛, 却引来一阵嘲笑。
“要不了多久, 你们便能在我的聚魂灯中相遇了。”魔修提着一盏样式古怪的六角灯笼,白惨惨的光线打在面容上时, 称着皮肤格外苍白。
徐城不少房屋倒塌, 血液和尸体混成一堆, 血液流淌时,汇聚成阵纹,只待阵纹完成,整个徐城的道修都将被收入聚魂灯中, 成为魔修炼魂中的材料之一。
亲友在眼前被杀,道修悲痛欲绝。
“快回来!”身后传来道友急切的呼唤。
这修士咬了咬牙, 整个人向后退去,背后术法袭来,却被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挡住。
随着他后退,数十道法器灵光划过天际,有的向着魔修而去,有的则袭向阵法。这是真正的生死厮杀,双方没有任何留手余地。
然而, 仓惶应对的道修到底弱了一筹,随着血腥味加重,阵法几乎成型,他们只能不停后退,脸上流露出绝望之色。
身边道友战死,他们面对的是对方讥讽而不屑的笑声,却只能一步步狼狈逃窜,难道真的完了吗?
“至少死之前我要为同门报仇。”双眼通红的修士窜出队伍。
同行之人欲拦:“给我回来!”
“我不甘心啊!”
随着一声怒喊,他的眸子落在提着聚魂灯的魔修身上,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欲要自爆。
魔修虽然手沾血腥,却不愿意白白送命,手一挥,便有傀儡自左右两侧跃出,手指刺入血肉,抓住道修肩部,向后提去。
道修身上气息紊乱,正欲自爆时,身边两具傀儡突然失了几道,自空中坠落时,拆成了几段,有人提着他的衣领向上升起,顺手点在了他的眉心,中断他的灵力,另他无法自爆。
“怎么可能……”瞧着自己的手,这修士不敢置信的抬头,见到了一张布满褶皱的脸。
老者提着他踩在一面石壁上,斜睨了他一眼,白眉下的眸子含着几分威严:“小小年纪,怎么寻死觅活的。”
“前辈……”恍然回神,这修士看了看手上的红色液体,捂住了脸,声音哽咽,“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我没别的办法了。”
“现在有了!”老者挑眉,“你抬头看看。”
最后五个字,半是沧桑半是得意,天空中,数艘灵船乘风破云而来,踏在宝剑上的道修自上往下注视着几乎被血洗的城镇。
道修脸上涌起兴奋,魔修脸色则难看的紧。
“撤退!”
“一个都别放过!”
魔修和道修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个冰冷,一个淡漠。
随后,大批道修从天而降,如一把锋利至极的刀,切进魔修中央,再次掀起一场一面倒的厮杀。
这一次,输的极快的是魔修。
冲击声中,双方杀红了眼,老者松开了制住男子的手臂,声音朗朗:“还愣着做什么?趁着机会,去为你的同伴报仇雪恨!”
“是……是!”声音从发抖到坚毅。
提着法器冲出一段距离的道修回头问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负手而立:“老夫来自无为宗。”
得到这样一句话后,这修士便冲进了厮杀之中。
待魔修伏诛之后,道修却并无兴奋之色,他们推开一块块石板,收起一具具尸体,或者为受伤的修士提供丹药。
亲手掩埋同门的青年向着墙头望去,老者不见踪影,目光有些愣怔。
灵船缓缓而行,陆家老祖宗面对昭华尊者时,脸上的平淡化去,露出愤恨之色,一边转圈一边怒骂:“这些王八崽子!”
“该去华阳宗了。”昭华尊者瞥了他一眼。
“先去丽城。”陆家老祖宗皱眉,“华阳宗还有个老家伙在,能挺住,别的地方一耽误,我们就只能见到一地冤魂了。”
昭华尊者摇了摇头:“也对。”
丹鼎门全心全意投入布置乾坤大阵中,道门阵法宗师齐聚一堂,他们不顾形象,一个个往沙地上一坐,正激烈的讨论哪个位置为阵基,其余人要不在勘测地形,要不在收集布阵所需材料。
阵基一般是选择灵气浓郁之地,天障之地曾经是福地洞天,但是那场大战将此地变成了真正的荒芜之地,即使容丹桐在此地渡劫,使天障之地多了一丝生机,想要恢复到可以供修士居住的话,还要等上数百年。
因此这些阵法宗师犯了难。
其中一人叹气:“便是风烟岭,也生着几株毒树,这地方倒好,秃的跟什么似的。”
“要是天上这裂缝没解决,整个天虞界都要秃了。”身边之人淡淡接口。
众人哀嚎一声,再度陷入激烈讨论之中。
“阵基?”清润的声音拂过耳畔,宛如风烟弥漫之地的一股清泉。
头发乱糟糟的修士回头,便见到了一抹摇摇晃晃的白影。刮个不停的风沙分开,众人一惊,纷纷起身。
“剑尊……”
傅东风抬手制止,挥手一招,指尖便多了一绣着云纹的储物袋,将储物袋递给一位阵法宗师时,傅东风轻笑:“若是担忧阵基一事的话,我倒是有一处推荐。”
“剑尊请说。”
“那里。”傅东风抬手,指尖所及之处,是一块石碑,高高伫立于烟尘之中。
“这……”
几位阵法宗师面面相觑,犯了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