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风重逢的场景,慕斯想象过很多种,却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此时他就站在车外,她却不知该不该下车,甚至都没勇气抬眸……
她大婚那天,他负气而走的微信仍在耳畔回旋:
“我没有讨好的天分,但我比谁都认真!”
“既然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又何苦在门外守候?”
“离开,也许是放手;也许是不想看到自己太多余;但也许是,不想看到你把肠子悔青!”
“慕斯是骄傲的,从不让我看到她落泪。可她心里的苦我都懂,但就是不懂,她为何要这般执迷不悟?”
“所以我不会祝你幸福,因为我知道,当你和他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就注定不会幸福!你会后悔,会很后悔!”
“失去的不会再回来,回来的不会再如初!珍重!”
“……”
如今他回来了,就算已不再如初,她也没理由逃避。拖着沉重不堪的身躯下了车,她站到他面前:
“学……”
喉咙里像是梗着一条鱼刺,那个“长”字愣是说不出口。
他同样是如鲠在喉,千言万语,也许只能化作一句苍白的问候:
“这些年,过得好吗?”
慕斯苦笑了声,泛出泪花,垂着眸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既然他这些年和她妹妹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她过得不好。
也许,这句客套的问候就是他的讽刺吧!
讽刺她有眼无珠,错失良人……
“嗯,还行。”
把眼眶里的洪峰生生缩回去,慕斯扯开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鼓起勇气抬眸,这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依旧是从前那个善良、温润、豁达的夏风!
潮湿的眼眸中毫无讽刺,满满都是深情和心疼,喉结蠕动得厉害,战栗的双臂慢慢抬起,向她张开温暖的怀抱……
让慕斯喉咙间的暗涌瞬间爆发,她本能的身体前倾,正欲扑入怀,这时……
“她过得不好!”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凌厉的男声,像雷劈般打破久别重逢后的凝重,让“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男女猛地一惊。
男人的双臂放下;
女人前倾的身体也止住;
谁这么不开眼?让“久别重逢的相拥”流产?
惊诧看去,慕斯这才发现路虎车里还装着一个人,正打开车门朝他们走来,竟是……
某阔少!
井炎心里暗骂:靠,你俩当老子透明的么?
只见他隐隐低着脑袋,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不寒而栗的阴笑,故作慢悠悠的走到二人身边。微微侧过身去背对夏风,两道犀利的目光射向慕斯,欲把女人“凌迟处死”。
可惜慕斯没收到他凌厉的信号,正垂眸皱眉思索一个问题:井炎为何会出现在夏风车里?难道这位“不靠谱”的投资商,是夏风默默帮她找来的?
正想着,就听见某男语出惊人:
“风兄,她肯定过得不好嘛,看这脸色就知道很饥饿!”井炎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口吻很是戏谑。
慕斯只感苍了个天……
这货是克星么?存心搅屎么?
夏风同样深感糟糕,紧皱眉头咬牙切齿道:
“说了多少遍,不准叫风兄!”
风兄,脸皮薄的夏风很忌讳,可偏偏某弟弟喜欢口不择言。其实私下里井炎都称呼他“哥”,今天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在他的挚爱面前……
“喂,我可没说谎。”某男装傻,故作无辜的眨巴大眼睛,“风兄你要不要满足下她?”
“别瞎说!斯斯是……是我老同学,多年不见,恰……恰好碰上而已。”
谦谦君子似乎也遇上克星了,温润如玉的脸愣是拧成一团,却又紧张无措;超级想一脚把这多余的家伙踢回车里,但又不好“以下犯上”。
谁叫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呢?他爷爷是他老爸的贵人、恩师,他还是他的……
唉,一言难尽!
一边的慕斯更是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满足你大爷!
好好的画风,愣是被你个“污神”弄垮?
“不过风兄,你来晚了!”
井先生说着又转向慕斯,勾唇阴笑,
“她今天在我家饥饿难耐,所以我先你一步满足了她。”
话落音,夏风张大嘴巴无限惊恐,眼珠子在某男和某女脸上转不停。
“……”闭嘴!闭嘴!
垂着脑袋的某女气得脸铁青,双拳握紧,却愣是不敢开口辩驳。并非碍于他“金主”的身份,而是……
今天他们的确吻了,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某污先生甚是得意,碍于右边的某女快气炸肺,以及左边的风兄满脸问号,便又改画风,故意白了风兄一眼:
“想啥呢?老子是她的投资商,仅此而已!”
还没大没小的弹了下风兄的脑袋。
风兄一脸懵逼,傻愣愣的问道:
“啥?”
法庭上挥洒自如、睿智干练的夏大律师,愣是被井先生弄成一个傻小伙?这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啊!
慕斯则更是愣住:什么情况?这货不是夏风帮她找来的?世界太小,正好都是熟人?不不不,老娘跟这货不熟!
井先生嘴角噙着忍俊不禁的奸笑,继而清了清嗓门,大言不惭的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她的财政状况很糟糕,公司快破产,到处找投资。所以我今天就满足她,签了投资协议。”
这话一出,风兄终于深深松了口气,继而鼓起脸,没好气踢了某男一脚:
“草,被你吓死了!”
略带宠溺的责怪,一看就知他俩关系不一般。没有哪个外人敢对井少这般“放肆”,除了夏风。
一边的慕斯持续愣住……
夏风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爆粗口。而且,从不曾见他对哪个男人宠溺过。
井先生暗暗阴笑:叫你在她面前装逼?哼,老子分分钟让你原形毕露。
风兄却浑然不知炎弟的“奸计”,还欣慰的松口气,一脸真诚的拍拍他的肩:
“阿炎,谢谢!”
替她道谢?你特么以什么身份?
“客气客气!”于是井先生假惺惺的笑笑,说着又转向女人,“我说慕小姐,上午在我家后脑勺撞个包,现在额头撞个包,你这是要好事成双么?”
一提起上午在他家,想到那些欲哭无泪的桥段,慕斯就紧张无措:
“抱,抱歉!刚才掉头太,太猛。”
井先生摸了摸下颚,故作一脸疑惑状:
“风兄,你朋友口吃吗?今天在我家,她说十句话有九句是结巴,现在又这样?”
“……”风兄瞠目结舌,心里难免又开始犯嘀咕,小心肝愣是被某男弄得像坐过山车一般。
某女更没脸接话,此时超级想拿根针把这货的嘴缝起来。
井先生只得一个人唱独角戏,继续佯装疑惑:
“所以我很好奇啊,慕小姐莫非真是口吃?”
没完没了的叨叨不停,让慕斯不得不倒吸口凉气,抬眼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干巴巴解释道:
“井少误会了,我没有口吃。”
“这么看来,慕小姐只在我一个人面前说话结巴?为毛啊?”井先生秒接话,嘴角噙着可恶的奸笑。
慕斯急了:“我,我没有!”
“还没有?你看看,又结巴了。”
慕斯:……
“嘿我说,你舌也没打结啊!本少爷尝着还挺光滑的,怎么就说话口吃呢?”
某男不罢不休的故意装傻,还赤果果的暗示他们接吻过。气得慕斯不得不撕破脸,唾沫四溅的朝他开喷:
“闭嘴!闭嘴!”
就差要拳打脚踢了……
“阿炎,你到底想说什么?”一边的夏风脸色明显阴沉下来。
“哦,事情是这样的,”井先生却视而不见,继续大放厥词,“八个字总结,色/诱成功,投资搞定!”
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