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第加尔人为什么不先转化一个人试试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合情合理的选择;比如,就算转化成魔法体,第加尔人依然可以靠着清扫舰在这个星球称王称霸,为什么没有任何相关的故事流传下来?再比如,既然发现魔法是种很吃天赋、又很普通的东西,为什么不重新开始点科技树?拥有那么多高智慧的民众,二十年就可以迈入工业社会了。
疑点实在太多了,第加尔人当初的种种举动,在塞西尔看来就如同被魂穿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又牵涉到兰登,他并不想继续追究下去,兰登的哭脸确实很美,但是他会心疼。
高庭人无法为塞西尔直接造城墙,但是可以为月城民众带来坚斧利铲以及石膏矿的详细地址。普通水泥的上线为城墙建造工程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而新粘土地点的发现也令青砖烧制成为了可能。
二环城墙在月城历第三年初夏完工了,全长二十一公里,依照长城老爷子带来的图纸建成,上面不仅能跑自行车还能跑四轮马车,设有瞭望口、箭垛、战备间以及排洪渠。
棉花经过两年的辛勤培育,预计在月城历第四年大丰收。
塞西尔对于培育棉花付出了十二分的关注,为了避免麦子种进沟里这种窘境,全程盯梢,坚决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棉花种子损失可就损失了,没处补的,图海人都不知道这东西是啥,想要补只能请魔法师们再度施展大范围法术,这可是一大笔钱,罗素要死要活都不会同意的。
种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第一轮种植并没有丰收,棉花种子也就那么几百粒而已。第二轮种植总算获得了能“大规模种植”的种子。时光进入了月城历第四年,看着整整齐齐的棉花幼苗,塞西尔觉得春天的辛苦跟田没有白费。
一旦夏天来临棉花必然丰收,这时候,纺织机的研究就可以开始了。在塞西尔看来不过是纺织机,金属的做不出来,但是黄道婆之类木造的他可是熟得很,毕竟这位古代女强人可是连学生课本都能上的。
被云城变故耽误了两年时光,塞西尔觉得该对“衣”下手了。
月城已经完美融入了罗椰湾,这个新生的文明得到了其他文明的承认,包括坦布尼塔和格瑞特。罗椰湾四处都是高庭人资助的水泥大道,基础水泥路面之后,坦布尼塔和格瑞特这两个北大陆西半区唯二的魔法大国也学着加装了侧绿化带与水泥柱,使得这些大道拥有了火、驿站和热腾腾的饭菜。就算是步行也可以沿着高速两边走,即不容易迷路也不用担心道路崎岖,开路时的路基总是要宽一点,而且还可以住驿站呢。
魔法大道因此黯然失色,毕竟造价太高而且只对魔法四轮马车有增益,与“高速公路”相比——这是月城传出来的风气,以两个城市的名字组合为道路命名,简洁清楚,便于记忆,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魔法大道的性价比实在太低了。
塞西尔成功完成了对魔法马车商行与魔法铸路工会的双杀。
文明神的离去确实带来了一些蠢蠢欲动的宵小,兰登在这两年间挫败了数起针对月城的阴谋,令人意外的是荷马居功至伟。这头小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整天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基佬骑士团的各位根本没空管他,他却忠心耿耿地维护着月城。
不说别的,一些弱小的文明神“来访”时,荷马只要现出原型往城墙上一趴,足以令小神望而生畏。
因此,龙族受到了一些法师的质问,他们的回答十分符合本性:“你们打不过荷马,利益受损,于是你们来指责我们过于强大,逻辑是这样的吗?”
坦布尼塔和格瑞特立刻声称这些询问龙族的法师不属于他们,只是一些疯子,与两国完全没有关系,要杀要剐随便。
月城历四年,春耕已经结束,棉花、“新”麦种、藏红花、茶、各种调料、胡黄连都已下地,这是个艰巨的任务,也使得月城的务农人口达到了三千多,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茶是月城的经济支柱之一,全部由最“铁”的——意味着原文明已经灭亡,一旦月城完蛋就会变成野民——这部分居民担任员工,茶场一再扩张面积,三个山头全部成为了茶场,附近一公里内设立了无数警戒岗、魔法陷阱和巡逻人员。
这是必须的,几年间,无数人来这儿试图获得茶种,炒茶方法已经被破解,因为有人花了大价钱重现了炒茶的整个过程。
“很贵的。”兰登道,“时光回溯总是很贵。”
然而,其他地方依旧无法做出同样的茶,茶种以及种植地有着重要的关系。寻找茶树的法师们则为一种奇怪现象迷惑,每当他们发现茶或者类似茶的植物,总是突然之间就神智昏坏,脑袋进水,不是直接把茶种吃了、一把火烧了,就是干脆莫名其妙地迷路了,总之,就是无法正常地获得茶种。
幸运的是,这种现象逐渐减弱,新的一年,冒险者公会立下重誓,一定可以找到正正经经的月茶植株——新鲜的、活的、可以移栽的!
没错,现在的茶被称为月茶。
在月城茶不算什么,碎茶非常便宜,一到夏天,街边有许多摊贩都会卖凉茶,放在冰窖,加点糖或者微微的盐,喝起来十分解渴而且便宜极了。
月城今年的新东西不是茶,是新麦种。
塞西尔承诺减税之后,农场主们答应使用可以留种的“新”麦种,目前看起来长势良好,但是还未经历雨季的考验。农场主们不无担忧,农夫也对于今年的收成议论纷纷,不过农夫并不担心,反正作为员工按月拿钱的,收成多少与他们无关。
这种收入方式当然影响了员工的积极性,塞西尔不止一次劝说农场主们以分红或者激励奖金的方式来保证农夫不偷懒,但是农场主们并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地里的一切都属于他们,如果农夫偷懒,打一顿就好了。
然而,月城禁止以“偷懒”这种理由殴打他人,于是,农场主们一发现农夫偷懒就在田头怒骂,有的农夫气走了,有的农夫满不在乎地继续磨洋工,有的农夫练就了一身舌头,一边干活一边和农场主互骂得风生水起。
至于为什么不开除员工,农场主们当然试过,直接后果就是再也雇不到人了。
城里有大把好工作,还不用在休息日花城际马车路费去城里游。农场主们一开始试着从外地带新人来打工,遗憾的是,月城就像个人口绞肉机,无论来多少人总是有新的工作,农场没能留下“靠谱”的员工,反而为月城输送了人口。
第一年实行土地租赁的收获季,有一家农场主不得不亲自下田收割,因为员工们故意在这时候集体辞职。这位农场主最后硬着头皮向塞西尔求援,获得了临时贷款高价请了临时工,即使如此,还是有好几处田地没有及时收割,被鸟啄、被霜冻,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麦子烂在田里。
当年的粮食价格着实不错,不少农场主很开心地试图在市场上屯货大赚一笔,被塞西尔大规模投放的低价土豆和麦子狠狠打压了一番。
那一年的土豆就像是白送的一样便宜,形成了风潮,以至于麦子连番降价都没能卖出去多少,塞西尔笑眯眯地告诉农场主们,明年月城将会开辟二环外的大片农田以及月埃高速两边的地,麦子必然会大丰收。
陈年粮食总是没有新粮价高,最终,灰溜溜地农场主们不得不按照原先定好的官方收购价把麦子卖给了塞西尔,不少农场主当年就忿忿不平地结束了农田租赁,地主梦破灭了。
为了打赢了粮食储备战,塞西尔不仅很久没有睡好觉,还动用了月城的储备金买粮食,被罗素冷嘲热讽了一整月。幸好结果不错,第二年的农场主们“理智”了许多,不少人开始种经济作物,比如棉花、藏红花、调料、白菜、萝卜、青菜等等,不仅丰富了大家的餐桌,还为“宴会礼仪公司”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毕竟,调料一直靠买实在太贵了。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宴会礼仪公司”是月城新崛起的另一个经济支柱。
月城的拍卖会把公司的名号一炮打响,高庭人的“雪融节”则把公司推往了另一个高度。莫耶采用了塞西尔的“流水席”点子,把竹子劈成两半,以水流运送各种水中食物,再加上染色纸、羽毛、珍珠、宝石做成的花团锦簇,足够新鲜有趣了。那段时间,月城的老弱病残靠着做假花赚了不少零花钱,由此也诞生了另一个新的首饰行业。
由于肥皂、造纸等行业被拍卖,虽然短时间内获得了足够的现金流,但是从长远来看出口必然断崖式下滑,这些生意被局限于月城内需,很难再拓展国外市场,只够私人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