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你跟我回家
凤初暖眉目冷淡的看着对面湖蓝色警服的男人,葱白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敲在桌面上,似乎对等对方的答案很有耐心。
女人黑白分明的眸中无形传来一种压迫感,宋墨觉得十分不舒服,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戾气。
转脸看向司临夜,宋墨语气颇为挑衅道:“司总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情儿拿主意了?”
倘若刚才看不惯只是暗戳戳的,现在这句话无异于将他以为的凤初暖身份放到明面上,公然打司临夜的脸。
且不说凤初暖是不是情儿,公开蔑视一个女性地位,也够没品。
都9012年了面前这个跟他们大不了几岁的队长竟然有这种想法,凤初暖倒也不恼,无可奈何摇头正要纠正宋墨坍塌的三观,兀的被身旁一声冷嗤打断。
“情儿?”司临夜咀嚼这两个带贬义的字眼,他一贯冷冷淡淡看不透情绪,此刻眼中却像是带刺般射向宋墨,“你哪只眼看出来她是情儿?”
凤初暖是他儿子的亲妈,是他登上族谱渴望明媒正娶的唯一一个女人,怎么在宋墨嘴里成了小情人?
知道自己低估凤初暖地位,宋墨尴尬的轻咳一声,“抱歉,是我失言。”
而后他话锋一转,“关于司家和警方联手——”
“不必。”司临夜握住凤初暖柔 软的小手,从沙发上站起身,“谁替我拿主意不用宋队长操心,宋队长眼神这么差脑子想必也不会聪明到哪儿去。”
闻言,凤初暖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憋笑的冲动,同时在心里给自家男人点上1008611个赞!
“合作无需再谈。”司临夜牵着凤初暖的手迈步往外走,“还有,我的女人能给我拿主意,我很荣幸。”
话落,司临夜一秒也不想和蠢队长聊天,带着凤初暖头也不回的走出警厅。
宋墨被司临夜的话气的脸色铁青,更恼凤初暖成竹在胸的模样,“那女人是谁?”
小警员在身旁弱弱提醒道:“司总的妻子……”
完犊子了,他队长竟然把人家堂堂正正的妻子错认成情人,误会大发了……
走出警厅,凤初暖憋好久的笑终于噗嗤一声泄出来,“女人拿主意,司先生很荣幸?”
“也不。”司临夜一本正经,大言不惭道:“确切来说,凤初暖给我拿主意,我很荣幸。”
故作轻佻的挑起司临夜线条流畅的下巴,凤初暖微眯眼睛,笑得流里流气,“很好,深得我意。”
话落,她踮起脚尖在司临夜唇上印下一吻,娇笑道:“奖励你的。”
“不够。”司临夜按住她纤细的腰肢,无赖道:“还要。”
抓紧一切机会得寸进尺,把过去欠的统统补回来!
“下次看你表现咯。”凤初暖牵着司临夜的手坐上车。
后者摸摸鼻子,笑得一脸无奈又宠溺。
上了车,凤初暖收敛笑意,表情有些沉重道:“我们要赶在警厅缉拿纪雍尘之前找到他。”
柳眉微微蹙起,她知道倘若纪雍尘交给警方恐怕凶多吉少。
对于这一点司临夜赞同,他颔首道:“我在a市这边的人暂时并不多,和他们合作无非是需要他们侦查技术,但倘若真动起手,整个厅的人都不是纪雍尘对手。”
纪雍尘杀伤力破坏力惊人,普通人到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唯一能和他制衡的只有凤初暖。
“纪雍尘进化的比我更高级。”凤初暖沉吟片刻,说出心中担忧,“如果真动手,我也只有七分把握。”
昨夜纪雍尘迅猛的一招一式从脑海中闪过,冰冷的面容,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正常反应,凤初暖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一股翻江倒海的恨意在心中翻涌。
一想到纪雍尘变成这样都是拜西文所赐,她就恨不得现在就回dark杀掉他!
温热的大掌将她冰冷的拳头包在掌心,司临夜宽慰道:“别担心,鬼门的精英部队马上就到了,我们一定能成功。”
“嗯。”凤初暖靠在司临夜宽阔的胸膛中,疲倦的闭上眼睛。
但愿如此。
黑暗的小巷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阵阵臭气,腥臊味混成一片,老远闻着胃里就恶心的直泛酸水。
街头巷尾垃圾桶外翻,不时有几个骨瘦如柴的流浪汉如饥似渴的翻垃圾桶,试图从里面找出半拉馊了或者长绿毛的馒头果腹。
硕大的老鼠也不怕人,眼冒绿光叽叽的挤在流浪汉脚边企图分一杯羹。
密集的楼宇阻挡了哪怕夏日最热烈的阳光,像一个四四方方的墓穴,将一切光明阻隔,与繁华的市中心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就是a市最灰暗最肮脏,卫星探测器绝对找不到的地方——贫民窟。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地上泛着飘着一层油脂的污水,一个呼吸粗重的男人蜷缩在角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司临夜的第一枪击中了他右臂,深深陷入肌肉组织,一抽一抽的钻心疼。
警员和司临夜给他造成的枪伤虽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也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等待恢复。
沾满鲜血的指尖探入子弹打伤的地方,因为剧痛,纪雍尘难以控制的闷哼一声,手指探入层层肌肉组织。
“少主——”
没来由的,他突然想起这句话。
“少主,我是凤初暖,你不记得我了吗?”
女人字字泣血的嘶吼仿若回荡在耳边,纪雍尘手背上青筋猛地凸显,像古老的藤蔓一直延伸到小臂,“啊——”
他嘶吼一声,徒手挖出了右臂的子弹。
撕 裂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纪雍尘靠在黏腻的墙上大口喘气,汗水滴下来迷蒙他的双眼。
连月光都照不进的角落,纪雍尘脸色冷的像块冰。
主人要杀的叛徒,他为什么要记得?
少主?少主又是谁?
鲜红的血混着地上油腻的污渍飘远,但在黑暗中,根本没人会去分辨那是什么东西。
周身的血腥味愈发浓烈,被撕 裂的肌肉处更是璇绞着疼,纪雍尘目眦欲裂,一双眼因为疼痛烧的血红。
“撕拉”他用牙咬破身上的衣服,想将伤口包扎起来。
“你,你好。”目不能视的黑暗中,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几乎一瞬,女孩还没看清楚面前的男人,便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脖颈,动作快的不及眨眼。男人挤压她脖子上脆弱的动脉,濒临死亡的感觉传来——
伤势太重让他注意力不如从前,连陌生人靠近都浑然不觉。
手中女孩像濒死的白天鹅,伸长脖颈挣扎道:“我,我不是坏人!”
她声音又细又软,带着哭腔。
闻言,纪雍尘危险的眯眸,朦胧黑暗间他看清对方只是一个瘦弱的女人轮廓,气息丝毫没有危险的意味。
女孩身上的气息干净又柔 软,与污臭的贫民窟格格不入。况且只是一个女人,对他没有任何潜在威胁。
纪雍尘松手,女孩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喘了会儿,女孩又诺诺问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回答,纪雍尘背靠墙壁。
咽了口唾沫,女孩问道:“你跟我回家吧,我帮你包扎。”
没来由的,她想帮这个躲在黑暗中的男人。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和脚底黏糊糊的感觉还有男人粗重的呼吸都在告诉她,男人伤得很重。
隔了很久,女孩以为男人已经悄无声息走掉时,她听到男人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