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抿嘴笑道:“娘娘放心,上次皇上不是说了么,等到冬日勋王爷八周岁生辰的时候就会为勋王爷颁布亲王封号。”
听到这话皇后的笑纹深了几分,她原本无意夺储,谁料想八年前她高龄孕子产下了皇子楚景勋,看着勋儿一天天长大原本安定的心再度活跃了起来。
终于在勋儿三岁那年,在她的精心安排下太子记起了生母娆辛惨死的场景与皇上决裂,这一晃五年就要过去了。
原本以为皇上与太子生分后就会慢慢疏远太子,没想到居然作出了四年之后禅位的决定。
那作为母亲她就要在这四年间为她的勋儿扫除一切障碍,或者让皇上收回禅位的决定或者让皇上作出易储的决定。
不管哪一个,太子在中秋当日出现在宫内都是一个不好的苗头。
马车上,靳布特意离楚修然离的远远的。
一想到方才因为楚修然突然拉自己害得她金条掉到马粪里她就愤懑不已,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楚修然却有些奇怪,自她爬上马车后他就盯着自己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但却一直不开口,就这么盯一眼再转过头去看向别处。
终于靳布忍不住道:“干嘛,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快放!”
“没什么。”楚修然面色有些不自然,声音也少有的飘忽,“就是这马车上刚好备的有膏药。”
“什么膏药?”靳布一脸不解。
楚修然弓着腰往靳布身边挪了挪迅速的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靳布手中。
“方才皇叔不是用扇骨打了你一下吗,刚刚拉你上马车的时候我发现手腕已经有些红肿,这个东西是皇家御用的对这些外伤很有效果。”说完楚修然又坐回了原位。
靳布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白底蓝花小瓷瓶,打开一闻乳白色的膏药很是清凉的感觉。
“哟,良心发现啦。”靳布说着用手沾着膏药往手腕涂抹。
这可是皇家御用,她可得看看到底是有多好用的东西才能配的上‘御用’两个字。
楚修然急忙补充了一句:“不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是这马车上本来就有的。”
这般傲娇还真是符合太子的身份。
靳布也附和地点点头:“是是是,刚好马车上有,我运气好被我碰上了。”
“还有,谢谢你。”楚修然低着头飞快地飘出一句话。
可惜飘得太快靳布又认真地涂药,根本没听清楚说了什么。
“什么?”靳布将手里的膏药盖住随手放在了位置上,“你刚刚说什么?”
楚修然横了靳布一眼:“本宫说谢谢你!为我修改了结局!”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他家小侍读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想让他这位太子在她面前颜面无存。
晚上因为金条的事而生的闷气一瞬间烟消云散。
靳布咬着唇笑了起来,她这几个月忙着写戏本,绞尽脑汁写得团圆大结局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当初听到德文讲述娆辛娘娘的事情后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每次看到楚修然的眼神也不知觉多了几分同情。
总是觉得那日给他说的版本很是伤人,一直想找机会重新给他讲一讲,奈何找不到机会。
后来她索性求了楚萧澈帮忙,自己写了戏本子将这台戏搬入了宫。
原本她也没想过楚修然今晚会入宫看戏,只是觉得改了结局自己心里会好受些罢了。
这一日过后靳布与楚修然的关系和善了许多。
靳布觉得楚修然顺眼了很多,除了平时脾气傲娇了些,嘴臭了些,脸臭了些,其他都好。
楚修然也觉得自己这几个月似乎对靳布太过苛刻了些,靳布再当值时他也没再折腾靳布让她做小太监的活。
而是派给了她更靠近自己的活计。
为什么要让这小侍读更靠近自己一些呢,那就要从他这些天的睡眠质量开始说起了。
自从上次他摸着小侍读的手睡了个把时辰后,当天晚上以及接下来的好几天晚上他都好眠无梦,睡得很是舒坦。
可小侍读自从那天过后似乎被吓到了,警觉得很,再也没在东宫当值时睡过觉了,他也就再没机会摸一下小侍读这枚安眠良药。
所以他这段时间的睡眠质量又慢点回到了从前,辗转失眠,噩梦连连。
他很想再摸一下小侍读睡个好觉啊!
所以中秋那晚他是特意去拉小侍读上马车的,那样自然的接触机会千载难逢呐。
要知道中秋节那一摸让他以及接下来好几天都睡得又香又甜。
这种能睡着觉的日子实在太美好,他得找个更加便利的位置制造与小侍读的肢体接触才行。
但这种事情能往外说吗,能让小侍读知道吗?
肯定不能!
他都能想得到小侍读知晓内情后嘲笑他的模样了,那样他太子的身份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在小侍读面前树立威信?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方便自己随时随地摸上一把小侍读,他特地给靳布安排了新的工作任务。
交椅上楚修然正为自己的英明决策沾沾自喜,耳旁一个生无可恋地声音响了起来。
“殿下好了么,我手都酸了。”靳布甩了甩胳膊愁眉苦脸地看了楚修然一眼。
中秋节之后她以为她与楚修然关系和善些了呢,楚修然那几日也没再让她做些擦树叶子,洗茶盅的活。
就在她一度以为自己要迎来自己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之时,楚修然规定了她每日的新任务,研墨。
站在楚修然的案几旁边研墨。
我的天!
又不能坐还不能偷懒打盹!
还不如之前整理书籍,擦树叶子跟东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们一起在院子里磨洋工呢。
上任两天,靳布每天上午,中午,晚上都在‘三省吾身’,每天九次的反省自己,到底又哪儿得罪这位太子爷了。
竟然连偷懒的机会都不给她,偏要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干活。
这东宫的墨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伪劣产品,每次靳布手都磨酸了,浑身都磨出毛毛汗了这墨只融化了一丁点儿。
“这是西池国进贡的美人墨,写出来的字有股美人的体香,并且墨色经久不退。”楚修然见靳布停了下来很是自然地握着靳布的手,捏着墨块轻轻摇晃了起来,“磨得时候不能很用力,越用力越不出墨,得这样轻轻地按照顺时针画圈才行。”
这……苗头很不好啊。
靳布扭头盯着楚修然近在咫尺的侧脸,身体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