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好些天楚修然好像迷上了药膳,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是一大桌珍贵药材做成的昂贵菜肴,惹得靳布每天都带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家。
最让她感到忧伤和恐怖的是,不知道是因为药膳的关系还是大姨妈开启了她的发育按钮,她发现自己在短短一个月不到发育了许多,从每天早上不需要裹胸布到现在得用三层裹胸布,才能让她勉强穿上以前的侍读官服。
虽然对于女子来讲这是件好事,可对于她来讲却是两枚不断胀大的炸弹,随时让她穿帮,让她株连九族的炸弹。
于是靳布在每日用膳时刻意减少了饭量,希望能将目前长大点的两坨肉给减下去。
对于她身体的细微变化楚修然亦看在眼里,比如刚刚,他不小心扫到她胸前不明显的鼓起,登时魂飞魄散,连带着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嗨,傻了?”靳布伸手在楚修然面前挥了挥,她发现她这上司最近半个月老是失神,不知道是不是药膳吃的太补,把脑子补坏了。
“何事。”楚修然放下手中半天未翻页的书卷,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半凉的茶掩盖自己的异样。
靳布托着腮徐徐道:“殿下,后天又是中秋家宴了呢,今年你去不去?”
这段时间夏皇与他的关系缓和不少,他应该会入宫罢,她有段时间没有去看思思了,前段时间听说她晋升为佳贵妃,看来夏皇真的很是宠爱她,她应该也每天沉浸在自己幸福的‘千年之恋’中。
“不管本宫去不去你都会参加,不是么。”
靳布尴尬地笑了笑:“这不跟着上司入宫更理直气壮些么,你放心今年我绝对没有参与任何活动策划。”
“会去,还会带个朋友给你认识。”
“朋友?”靳布艰难地重复这个词,她觉得这个词离楚修然好遥远的感觉。
楚修然这家伙地位高,脾气臭,架子大,素日里除了她与楚萧澈外没有他人来寻过他,并且这厮还不能随便让人触摸,连见面最基本的握手礼仪都不能实现,还能有朋友?
很快靳布便在去中秋家宴的东宫马车上见到了这位‘朋友’,只是她楚修然用‘朋友’二字来描述二人的关系绝对太谦虚了。
应该叫‘基友’才是。
“收起你浮现连篇的眼神,莫汝是本宫年幼随母妃出行时认识的故人,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么。”楚修然警告性地瞪了靳布一眼。
靳布干干笑笑,上次你是解释了,可我选择不相信呐,没想到还真是故人。
莫汝浅笑道:“莫汝的身份复杂,靳状元有些不好的联想也是能理解的。”
声音温文尔雅,配合着清冷文气的面容很容易让花痴的靳布迷失自我。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直勾勾地瞅着莫汝:“早就听闻莫汝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堪比徐郎。”
楚修然扶额,实在忍不住拿起手边的折扇轻轻敲了一下某花痴的后脑:“本宫就不该让你上马车。”
靳布笑眯眯转过脸:“美好的容颜与鲜活的肉体是世人都爱的东西,殿下你不喜欢看身材玲珑有致的美女吗,我喜欢,并且我这人比较博爱,不仅喜欢看窈窕美人还喜欢看健硕美男。”
说着歪着脑袋将楚修然上下扫了一番。
这眼神直接让楚修然想起那晚沐浴被偷看的场景,很是恼火地扭过头,能把‘好色’说得这样冠冕堂皇这样坦然,估计也就只有这人了。
莫汝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靳布这般不加修饰的言语轻笑:“靳状元谬赞,相貌乃父母给予不由得我们选择,如果有机会莫汝倒希望可以丑陋些。”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莫汝公子的美貌不妨碍公子同时拥有有趣的灵魂,二者完全可以兼容,公子不必担忧世人只看重你的容貌的。”靳布随口道。
她自是明白,美貌这个东西,对男女来讲都是一柄双刃剑,有人会因相貌一夜登天,亦会有人因美貌一朝落入尘埃。
一切皆是命运的随手拨弄罢了。
莫汝身形微滞,一种莫名一阵温暖:“多谢靳状元开解。”
自家道中落,沦为伶倌后他太多次后悔拥有这般面容,甚至在多少次的深夜想要自毁容貌,却又知没了容貌他亦走不出那座牢笼。
楚修然亦有些讶异地看了自家小侍读一眼,心里划过一丝震撼,看来她对美色真的仅是‘欣赏’。
“殿下,到了。”德文的声音划破马车内短暂沉静。
靳布率先跳下马车:“殿下今个咱俩自由活动,晚宴结束后我会自觉来蹭马车的。”
说完笑嘻嘻地往宫内走去,只是现在的她尚不知今日入了这宫门后她出来的方式竟是那般惨烈。
“殿下很喜欢她?”莫汝望着楚修然的神色悄然出声,“确实是独具一格的女子。”
楚修然紧张地看了莫汝一眼:“她很明显?”
“不,是我见过女扮男装中很相似的了,一般人轻易看不出来,只是莫汝所在的环境特殊,见过太多的女子,眼神自然也狠辣些。”莫汝见楚修然这般紧张忍不住哂笑,“自小我便在想修然会爱上什么样的女子,没想到竟是这般通透的妙人儿。”
楚修然低头浅笑不语,当年他与母妃流落在外,为了不耽误他的学业母妃安排妥当后便为他寻找名师,将他送入当地最有名的莫夫子家中学习。
莫汝便是莫夫子的独子,比楚修然大五六岁,大约是生在孔儒世家的缘故,他生性冷清自带读书人的孤傲,对楚修然每每以兄长自居,每日带着他读书习字,算是楚修然启蒙开化的半个导师。
前段时间楚修然记忆全部恢复后想起这位幼年故人,想去寻却发现莫夫子一家在他离开后不久便被歹人灭门,十几岁的莫汝下落不明。
一番寻找后却发现当年自持清高,小儿学士竟入了名伶馆,成了潇湘阁前三甲,每日如同娼妓般以笑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