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端着汤药出现,看着靳布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着打趣:“朵朵都同意了,你打算什么嫁给我?”
云锦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大把年纪了还谈什么嫁不嫁的,只是我没想到朵朵看得这么开,竟让我好好考虑你,你给她做思想工作了?”
“是这丫头自己把你放在心里呢。”白云看着云锦饮下汤药,将空碗收好后急急道,“我得赶紧回去看着她去,那位云襄王不知怎的,我很不放心。”
“朵朵刚才说了,都是成年人谈恋爱不许干涉,我们也不要多干涉她呗。”云锦摸着荷包眼底满是慈爱。
白云轻叹:“我不觉得朵朵喜欢这个王爷,她心思还挂在宫里砍她头的那人身上呢,这个王爷看起爱温和无害的,但越是这般无所求我心里越没底。”
这样一说,云锦也担忧起来,一个王爷舍弃一切跟着朵朵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说无所求那是假,但他所求的只有朵朵吗。
云家门口,楚萧澈见她蹦蹦跳跳的从里面出来,脸上扬起笑,他好久都没见到她这般快活了。
“你是去找云大当家了吗。”楚萧澈抿嘴笑着,他是如此喜欢她,看见她快乐自己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仿佛被人看穿小秘密,靳布努努嘴扯开话题:“你怎么没去客房,我已经熟悉路了,不需要你护送的。”
“我上午在旁边东池街买了一个宅子,已经从云家客房搬过去了。”楚萧澈凝视着她,“出来的时候带的现银不多,银票暂时不敢兑换,只能先买个小的过渡一下。”
靳布抬眼看了看他:“你住惯了豪宅,小的很不适应罢,要不然我先从我娘那里支点现银,换个大点的,再备几个丫鬟随从给你。”
若不是因为她,楚萧澈现在还是金陵城中那位潇洒肆意的云襄王罢,出门前呼后拥,入门有人侍候,断不会像现在这样,住在小宅院里。
见她为自己担心,楚萧澈眼中满是浓浓柔情:“没必要,以往我就觉得王府闲人太多,现在我一个人住刚刚好,身边留韦英一个也就够了。”
“我现在替云二少爷管理溪川街的云钟楼每个月也是有工钱可拿的,日常开销完全够了,等风头过了手上的银票可以兑换了,我便将银票给兑了换个大宅子。”
换了大宅子后来迎娶你。楚萧澈将这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默默看着靳布。
“对了,听说你今天也赶人走了?”靳布没想到楚萧澈做起酒店管理来还挺有一套。
也挺拉得下面儿赶人,不像云良才,瞻前顾后的,裁两个不守规矩的大妈还抹不开面子,害怕被人骂。
楚萧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平心而论,我挺感谢云二少爷给我这个施展的机会和平台的,虽说只是一家酒楼,但今日做下来感觉不错,不用畏手畏脚,我也会尽力将这家云钟楼的盈利翻番的。”
之前在金陵时,他虽说留在金陵挂着王爷的名头,但分配给他的无外乎一直巡视浮于表面的工作,现在管理溪川街的云钟楼似乎更充实些。
“真的是太连累你了,让你堂堂一个王爷屈尊做这些枝头末节的事情。”
“我说过了,我早已不再是王爷,也请你不要有过多的负罪感,现在我只是一个为云家卖命的酒楼管家而已。”楚萧澈说得认真,若她一直这般带着内疚,客气的对待他,他可受不了。
靳布默然点头。
楚萧澈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负责交连街的那家云钟楼?这样如何,咱俩以一个月为期,你用你的方法,我用我的方式,各自为营,一个月后咱俩来比一比盈利增长,怎么样?”
“那不公平,溪川街上的是总店,你们这个月的账目已经是交连街的四五倍了。”一方面靳布的胜负欲被燃起,另一方面她也快速评判了两家店的差距。
“不看数目总额,看翻了多少倍罢。”
“好!”增长百分比还是可以比一下的,交连街的基数小,努努力翻个三四倍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有些兴奋的靳布,楚萧澈摸了摸下巴:“咱俩得来点赌注才行,不然赢了没奖励多没意思。”
“工钱怎么样?!谁输了就要把下个月的工钱全部交给另一个人。”想了想靳布决定来点实际的,她身上的银票这段时间也不敢随意兑换,也是缺现银的时候。
“我若输了,我把工钱全部给你;你若输了,不需要你交工钱,只需答应我一个要求便好。”
不用出钱?靳布大喜:“成交!”
话音刚落,云阁门口白云负手轻咳。
靳布纳闷:“叔,你不是在我后面才从云家出来的么,怎么还先到家了?”
白云细细观察他二人之间的距离,确定能放下两个拳头后,才长舒一口气:“是你走的太慢了!”
“我觉得不慢啊。”靳布喃喃自语,她感觉她都走出毛毛汗了。
“多谢楚公子送朵朵回来,听说楚公子在东池街买了个宅子?”白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楚萧澈,“以后若楚公子忙碌,不需特地送朵朵回来,免得耽搁了楚公子时间。”
这般明显排斥的话语,连旁观的靳布都觉得难为情。
楚萧澈面上依旧温润如常,款款大方道:“楚某认为送朵朵回家并不是耽误时间,而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
白云的眼睛眯了眯,定睛看看着楚萧澈。
一旁的靳布心头猛地一跳,不知为何,白云叔眯起眼睛的模样好像楚修然,甚至那一刻浑身的气息都很相似,就是白云叔更加冷清些。
“朵朵愣着做甚,快点上来,我要关门了。”白云一声冷喝拉回靳布的神志。
靳布急忙跟着跑了上去,还不忘扭头:“比赛明天正式开始,一个月的时间千万记住了!”
楚萧澈柔柔点头,看到面前大门紧闭后,他转身往东池街走去。
“韦英,你觉不觉得这个白云有时很像我的修然侄儿。”楚萧澈轻声开口。
一旁默默跟着的韦英从黑暗中现身:“属下并无此感,只是觉得他似乎对主子有些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