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然盯着靳布,凄然自嘲一笑:“这是你对我的报复?”
靳布将已经温暖的手从他胸口处抽出:“谈不上报复,一切只为了自保而已。”
眨眼间,楚萧澈已出现在他身后,一柄匕首抵在楚修然的脖颈:“还得感谢修然一直按兵不动,任由事态发展至今。”
窗外的秋雨小了些,雨幕下慕容军已将整个未央宫包围起来。
未央宫的宫殿门口,右相程根捧着禅位书带着百官在雨中等待许久。
“拿进来罢。”楚修然轻轻推开匕首,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案几后。
随后有内监捧了禅位书进来,他看也不看举起旁边的玉玺稳稳盖了上去。
“阿布,现下可如愿?”楚修然惨淡轻笑。
靳布别开头:“如愿自保。”
秋风透过缝隙灌入室内,发出呜咽的悲鸣,楚萧澈拿起禅位书走到殿外。
室内,韦英手刀起落,没有任何挣扎与反抗的楚修然软软摊倒在地,两名御林军立马将他拖了下去。
屋内寂静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夜幕降临,未央宫外才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待这些军人重重的脚步声远去,靳布起身点了一支蜡烛,将小黄紧紧搂在怀中。
许是小黄感知到了她此时的心情,它十分乖觉的窝在靳布怀里,伸出湿润柔软的舌头不断舔着靳布的手指。
灯芯渐渐弯了下来,靳布拿起旁边的小剪子想将烧枯的灯芯剪掉,却一下将灯芯全剪了下来。
满屋的烛光随之湮灭,她也懒得再去点燃蜡烛,枯坐在一片黑暗中倾耳听着屋外的秋雨残风。
“朵朵,你怎么没有燃烛。”楚萧澈从外进来,带着浑身的湿气和雨意。
见靳布不动,他将火折子打开重新将桌上的蜡烛点燃。
“云襄王,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刺目的烛光让靳布皱了皱眉,她双目失神的望着前方喃喃出声,“云襄王今日大事即成,可别忘了楚修然是不愿引起战乱陷金陵百姓于水火才会任由你一步成事。”
“我定不会伤他。”楚萧澈将袖中家书递到靳布手中,“云家上下数十口人皆已安全回归流霄郡。”
靳布将家书拆开扫了两眼后放在烛火上点燃,道:“剩余的呢,云襄王不打算给了?!”
楚萧澈嘴角微弯:“废后诏书,当初我并没有允啊。”
“哦。”靳布淡淡回答。
仿佛这个结果是她早已意料到的。
楚萧澈轻轻一笑:“你早料到我不会放你走?”
“是,自打知道你胸前一剑是韦英所刺后就已经知晓了。”靳布望着室外的雨帘缓声回答,“想来云襄王也是同我一般的狠角色,时时刻刻拿着命来赌,不过你的是谋划许久的苦肉计罢了。”
“朵朵,你信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比楚修然更爱你,不放你走只是想让你给我这个表现机会。”楚萧澈一把抓住靳布的手,情绪颇为激动。
靳布将他的手指掰开:“还请云襄王自重。”
“罢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楚萧澈站起身走入雨帘,没入夜色。
三日后,大夏皇帝楚修然自动禅位,云襄王楚萧澈继承大统。
同时下达他称帝后的第一道圣旨:楚修然虽有前朝血脉但在位期间勤勉为国,奋力抗敌,造福百姓,特封为康州王,管辖原齐成王的封地,终生不得入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