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也没马上说案情，而是逗了小敬泓好一会儿，等小敬泓不缠着母亲，愿意被月嫂带走玩，才绕回到正事上。
梁小希到现在才隐约明白，蔡少杰和海生一直追着的事，大概跟当年的任务失败的事情有关系。
蔡少杰要为那些战友找出真凶，要为他们报仇。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之中，“她”也牵扯在里面。
她这没想，也就这么说出了口。
两人没想隐瞒。只是估计不知道该怎么说，蔡少杰去送孩子，怕孩子跟着月嫂去玩但又哭闹。
海生帮蔡少杰道：“我之前甚至还怀疑过，他身上的情况，指不定是他自己折腾出来，为的就是让他自己不能忘。”
这也根本不可能忘记。
她听过那段事，但蔡少杰说得实在过分简单。可用自己的脑子想一想，也能知道不可能简单。
那是漫天的怨气，是壮烈的牺牲。
“当时，是我陪着他一起将那些尸骨一一找到然后送回来。当时他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可我也是等他倒下被送到医院，才知道他不知道是凭着一股怎么样的气魄才能坚持，医生说他早该倒下才是，但他却将所有人都找回来，然后一一葬入忠义园。”
海生说到这，心里压力大得想抽烟，但又顾忌她生生忍了下来。
把未说完的话说完，“这之后，他就在医院晕迷了几天几夜，马丹，我也不记得是几天，反正情况挺糟糕，等他清醒过了一阵子，我们才发现他变的奇怪了。”
这些她不知道，这些，她并没有参与。
她无法说些很想当时就陪着他的话，当时的她，跟他的确只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而不得不产生了联系而已。
可是她是心疼的。因为她现在跟他的交情，已经完全不同，这份不同，让她心疼过去的他，想要回到过去的时候，自己能够在他身边。
两人沉默了片刻。
“上次他跟我说，你们追着白女士这条线是因为‘天使计划’，那我不明白，白女士或者跟她有关系的天使计划，又跟那一次任务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知道，当时他们的任务失败，最大的原因是出现了内鬼。”
“对。”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那人也是被威胁？”
梁小希点头，“那人是蓝乔静的哥哥，对吧？”
“是。蓝乔静的哥哥当时身边有一个女朋友。”
突然提到这么一个人，想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随便提一提。她能大概猜测，但她没说话，等着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全。
不知道是不是就为了解答疑惑，去送孩子到楼上房间的蔡少杰没有马上下楼来。
足够海生将之前蔡少杰没告诉她的内容，补齐完全。
“蓝乔静或者别人知道的内容，是他家里因为失去了儿子，所以退下来然后另外找了地方养老。”
“蔡少杰是这么跟我说。”
“我们一开始都是这么想。到现在也没十足的证据，但应该是蓝乔静的哥哥被对方用家里的事威胁，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他女朋友。而他女朋友，也是天使计划出来的人。”
“那现在呢，那个女人。”
“我们发现这个人奇怪，要去找的时候，人已经不见。”
也许是死了吧，毕竟如果人活着，那生活痕迹必然会有很多，要找到就容易的多。
海生帮她解答了疑惑，走之前迟疑。
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好像知道的不多，那就是说明蔡少杰没跟她说明白。
现在自己这么插一脚。
“妹子。”海生隐约担忧。
“恩？”
“你不要跟少杰离心啊，他如果之前没跟你说，或者没跟你说实话，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不一定是不信任你。
他不好意思，也很焦虑。
梁小希愣了愣之后展颜，“好，谢谢褚大哥，我明白的。”
海生在这里得了一句“大哥”，心里也就高兴，说有线索和进展了再联络他们之后离开了蔡家。白女士的死，是不是他们以为的，对方发现他们盯上了白女士所以灭口，还是其他原因，总之他们是一定要找出真相。
蔡少杰就这么“凑巧”下来了。
“敬泓呢？”
“儿子很乖。”
他坐到她身边然后抱着她。
她倒是没躲避，“没话跟我说？”
“可以不说？”他还真无赖。
她沉默了片刻，“你就不怕我误会了你？”
然后换他沉默。
“在我们好之前，你不跟我说这些都正常。但我们好了，而且看起来，你应该还挺喜欢我的。”
她也不想自恋，但他表现出来这么明显，她非要装无知，那不是也太假了。
她也只是不确定，他以后会不会变心而已。
尝试过一个变心，如果再来一个，她怕自己受不住。
但她还是选择想要跟他在一起。
“恩。”他做了回应，是对她最后那个问题。
这不算是问题。
她继续，“既然这样的情况下，你还如此表现，那就是说明……”
不是误会他不信任她，或者他根本防着她。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
“你事实上并不想我介入。你想要自己调查，想要自己报仇，包括你的战友，包括‘我’的那仇。”
对不对？
她问他对不对。
曾经的事情说是说一些，看起来他是要跟她一起调查跟她一起面对。所以在她问的时候，他也很自然告诉她答案。但事实上，他对她说的却也是‘能’对她说的，或者只是一部分而已。
“是这样吗？”她继续问，“还是根本是我自己帮你找了理由，而事实上，你还真没把我当一回事。”
这下他不可能再沉默，看向她，微恼，“你知道我怎么可能不当你一回事！”
那么，就是另一种猜测。
他想当她的英雄，想当她的羽翼。想要在事情越来越难以掌控的时候，独自面对。
海生在回去的路上也想明白了，很是懊恼。想起之前发生案件的时候，蔡少杰都带梁小希在身边，很多事情也对她很是直言不讳，他都完全没料到原来蔡少杰还有另外的打算。
但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会护着他的女人，这本来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至于现在的状况，她也不怕被找麻烦。
只是希望那边两人，能好好谈谈，别到时候出了问题。
而他心中所想的两人，状况倒是比他猜想的好一点。
“mu。”
儿子还小，不会喊人，但咿咿呀呀就知道是想找妈妈。月嫂没办法，这都没到一个小时，就抱下来问问女主人。
梁小希当然没啥好说，忙就把儿子给抱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