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怜被挟制住,现在连头都动不了了,只能用眼睛去表达自己的愤怒,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把自己拐带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三分钟一过,温度计被拿出来,钳制住她的手也松开了。
“嗯,还烧着。”贺言同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便打算出去倒水让病人吃药。
祁怜的手指从被子里探出来,指尖勾住贺言的衣服,成功的把人给拦了回来。
“有话想说?”贺言把被子往下拉了点,让祁怜的整张脸都露出来。
祁怜舔了舔嘴唇,张嘴吸了几大口空气,才道:“我要回去。”
“要回去?可以。”贺言手一摊,过去把门打开,“门在这,十分钟的时间够吗?要是走不出去,那就别说话。”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一扇开着的门。
十分钟后,贺言端着药瓶子和温水进来,眉毛往上抬,做出惊讶的表情,语气却冷淡至极,“要走的人,怎么还在这?出去啊,门开着呢!”
祁怜放弃挣扎,全身放松着窝进被子里,顺便把头也埋了进去,就露出一头乌黑的头发在枕头上。
躲是没用的,还是被人一手提溜了出来。
祁怜吃完药,半张脸又缩进了被窝,声音闷得很,“我要回去。”
这回贺言干脆没理她,直接拿衣服进了浴室,按照自己的习惯,洗完澡只会直接围个浴巾出来,考虑到外头还有只不经吓的小野猫在,还是穿戴整齐了才出去。
一出去就看见祁怜踢掉了大半的被子,手巴拉着床沿努力的往前探,半个身体都悬空在床边,摇摇欲坠。
贺言就这样看着,默数了十个数,数到七的时候,就听见一声闷哼还有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祁怜捂着下巴疼的呲牙咧嘴,表情略有些狰狞。
“你还真是,不老实的很。”贺言的俊脸出现在祁怜视线上方。
片刻后——
祁怜被人扛麻袋一样的扛在肩上,重新扔回了床。
没错,贺言是直接把人给扔出去的。
“你别太过分!”祁怜折腾了这么一遭,也稍微恢复了点力气,至少说话利索了不少,“这里不是我该待的,趁早让我走,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怎样?”贺言被吵得头疼,捡起被踹在地上的被子朝祁怜走过去,蒙头一盖,把想坐起来的人给压了回去。
“你昨天晕在办公室之前,怎么没想着撑一会回去再晕?”贺言捂着她的嘴,继续道,“还是你想让我直接视而不见,然后横死在那,把贺氏再推上风口浪尖一次?”
祁怜所有的情绪只能通过眼睛来表达,听了这一番话,那一双眼睛睁的越发大了。
刚才贺言是在咒自己吗?横死?呸呸呸……自己一定会长命百岁,活到寿终正寝。
“瞪我做什么?想让我放开?”
祁怜眨眨眼。
贺言手松开捂住嘴的手,移上去盖住眼睛,“不用这么瞪着我,工厂出了事我得去处理,今天不会回来。有事打电话给我,要是身体恢复了随时可以走。”
“听明白了,也不回应一下?”
他说完,就感觉到掌心被两道小刷子扫了两下。
祁怜眨完眼也愣了,立即开口,“听明白了,在你回来之前,我会走的。”
其实也不用这么急,多待一会也可以。
贺言没把那句话说出来,怕这只小野猫真的会吓怕。
听见关门声之后,祁怜才把眼睛睁开,看着陌生的环境有点怅然。
这里是那个人的卧室,自己现在躺的在那个人的床,盖的……祁怜低头嗅了嗅,被子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味道,应该是新换的,而枕头上却有一点点清爽的须后水的味道。
她侧过脸,抱着枕头略觉安心,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自己两辈子加在一起也只是半百的年纪,所以这辈子还是没有缘分吧。
虽是极短暂的一段时间,但这也应该算是共枕眠了吧?也许,这是一个小预告,下辈子可能就真的能……
“对了。”贺言临走前想起一件事,开门进来,却发现里头的人好像又被自己吓到了。
祁怜保持住那个姿势一直没动,假装自己睡着了,耳朵却是竖着听着动静。
他进来了,在床头放下了什么东西,不是玻璃就是瓷器的坚硬物什,放下以后就真的走了,不多时就有车子的喇叭声响起,渐渐远去。
这回是真的走了。
祁怜翻了个身,捞过床头的东西来看,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头装的是透明的淡粉色液体。
打开盖子,热烈的香味直冲脑门。
是香水么?
她把瓶子拿开,拿起盖子在鼻尖晃了晃,一点点刺鼻的丁香陈皮味道先侵入嗅觉,之后散发出的檀香和沉香味道,最后有一丝丝的甜味夹杂其中。
这款香水祁怜之前没有闻到过,也不是普遍女性所喜欢的甜腻香气,是很清冽又有一点点沉郁的味道,似乎有一种能让人心情变得沉寂的魔力。
她拿起瓶子看了看,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识,不像是从市场上买来的商品,那是……
啊,是了,早听说贺氏为了拓展香氛产业,特地从国外请了一位调香师回来,这款香水应该是出自他的手。
那贺言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
莫不是想让自己给新产品做个测评?
被人质疑用心的贺言在开车时打了个喷嚏,手机差点没摔出去。
“贺言,你感冒了吗?”威廉姆在电话里问。
贺言把手机重新固定在支架上,回,“多谢关心,我们还是继续来谈工厂的事情。”
原定这个月要给威廉姆准备好的几台生产机器出了一点问题,眼看着交货期渐近了,工厂那边却来消息说机器测试时出现质量问题,可能要需要延期维修。
东西是威廉姆要的,这事必须告诉他一声。
威廉姆便提出要亲自去工厂看看,贺言也只能作陪。
“嘿嘿,亲爱的朋友,你不要这么冷漠嘛!”威廉姆也是病得不轻,好不容易才打着精神爬起来的,“我原本还担心自己的感冒会不会传染给你,这下好了,你也感冒……”
“威廉姆。”贺言不耐烦的打断,“麻烦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