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有期?! 谁要跟你后会有期啊!
这破地方我根本不想跟你分开啊喂!
我伸手想要扯住龙小哥,可这根本是徒劳。
他身形一闪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我推开窗户想喊,突然发现树林边缘出现了隐隐绰绰的十几个身影!
十几个……
我吓得“砰”的一声关上窗户。
龙小哥居然就这么跑出去了?!
就算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对这种僵尸不怎么怕,但这里异国他乡危机四伏,他真打算用脚走回去啊!
我心脏狂跳,摸了摸裤兜,车钥匙还在。
怎么办?龙小哥他虽然自己跑了,但……他这样的举动,几乎是为了引开追兵和这些僵尸的注意力啊。
他在为我创造逃跑的机会。
这种事情不用明说,自己身临其境的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我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月下的树林边,只能赶紧将窗户插好,然后再房里翻找东西。
干粮只有饼干,倒是有个国产的塑料随手杯可以带在身上,我飞快收拾好,踢了踢竹床道:“喂,你老相好的车子停在哪里、你知道吗?”
那女人哆哆嗦嗦的不说话,我不耐烦的伸手将她拖出来。
她被我拖得倒退出来。
冷不防,我看到眼前寒光一闪——
她居然拿着一把匕首朝我刺过来!
我反应飞快的松手,还是被她在手背上划了一道血口。
“你!”我手背上伤口火辣辣的痛,刺激得我的脾气也上头了。
长时间的恐惧、长时间强迫自己冷静和镇定,我的血气在这一瞬间上了头。
疼痛会让人短暂的失去理智。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大力气,突然一脚将那女人踹翻,她的脑袋重重的撞在桌子上,打碎了桌上的一个玻璃器皿。
那个玻璃器皿……
我捂着手背,仔细看了看那个玻璃器皿细细的壶嘴,突然醒悟,脱口问道:“溜冰壶?你吸毒啊?!”
女人捂着流血的头,笑得有些狰狞,她咬牙说道:“你们这些外人,就不要管这么多事情了!知道了这里的秘密!只有死!!”
“什么秘密?这里不就是闹僵尸闹鬼吗!有什么破秘密值得我探究的?谁耐烦管你们的死活!滚!”我用猎枪指着她。
她额头见血,也有些癫狂,用生硬的国语嚷嚷道:“我们能怎么办!这里这么贫穷!那些老东西不能提供劳动力!不是只能送走?!”
“那些巫师用毒品来控制我们!让我们洗衣做饭!让我们给他们提供食物!还要冒着生命危险送到树林深处!我们能怎么办!”
她疯狂的叫嚷,不知道引来了什么,突然有东西猛地撞到了窗户上,把我吓得一抖。
她也吓到了,立刻捂着嘴,对我说道:“不、不能出声……不能出声……声音会引来那些僵尸……”
声音会引来僵尸?
僵尸死都死了,怎么可能听到声音?
“咣!”窗户又是一声闷响,整个窗棂摇摇晃晃。
“咚……咚……咚咚……”竹门上也传来了撞击声,好像有东西在一头、一头的撞过来。
贴在门后和窗棂上的红色符纸摇摇欲坠,女人吓得痴呆了,抱着桌子腿瑟瑟发抖。
不可能是声音引来的,七魄都散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这些觉识?
容不得我多想,屋外传来一阵怪异的摩擦声,似乎有东西紧贴在门上了!
怎么办?我这把土制猎枪能有多大威力、多少弹药?能让我逃出去吗?
龙小哥还先引开了一大堆,可我现在不敢开门啊!
“……他来了。”我耳边的突然想起幽幽的一句话语。
我忍不住捂住耳朵,低吼道:“你是谁啊!”
声音没有回答。
我忍无可忍的一脚踢开了门,门外有两具腐坏程度不高的僵尸,穿着这里村民的衣服,我用猎枪对准一个就开了枪。
这一枪炸飞了一些残肢碎肉,在寂静的夜色下十分突兀。
我也看清了屋外的情况。
这不是夜色,是,月色。
——我从没见过这么明亮和巨大的月亮。
我记得在同学身上看过一个饰品,就是一只眼睛的古怪样子,同学洋洋得意的说这叫恶魔之眼,是饰品界一个很有名的设计。
此时的月亮就像恶魔之眼那般,瞪大了瞳孔,虚悬在夜幕中,冷峻又焦躁的盯着地上的兽。
互相残杀的兽。
这样的月光,将大地都镀上了一层冰冷的光晕。
我恍惚看见有人从天上来。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他来了?
他还是来了?
那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叹气,为什么这么惋惜?
他来了不好吗?
我的眼睛被月光刺得流泪,忍不住阖上眼帘的那一瞬间,一股淡淡的温热气息破开我周身的阴冷,瞬息之间将我包围。
“……你的手用来拿针的,不要碰这些糙物。”久违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恍若梦中。
我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就被他抱在怀里,低沉醇厚的声音让我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沐挽辰来了?
“……你怎么才来啊!!”我揉着眼睛,那清冷的月光让我眼睛莫名酸涩。
“我一直在追着你,但这里气场紊乱,不是我们的信仰之域,就连师尊的法门都只能开在边境……仙家约束甚多,他又有神职在身,我只能移星换斗的追过来。”他低低的叹了一声。
“移星换斗是什么法术……”我低声嘟囔道。
“以后再跟你说。”他捏了捏我的脸,将我身上的猎枪取下来。
我仰头看他,月华的冷光在他身后宣泄而下。
仿佛夺走了所有星辰的光芒,将这一方天地照得如同白昼。
他携日月星斗、山风微露,带着一身熟悉的气息风尘仆仆而来。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把眼泪憋了回去。
“这些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明明是尸体,还这么能折腾?”我身旁那两具僵尸已经被沐挽辰的符咒烧成了一堆飞灰。
空气中的怪味,还有混乱的气场,让我紧紧抱住他的腰不敢放手。
沐挽辰转身都难,忍不住笑道:“早知道你这么黏人,我又怎么会放你一个人,你就是……外强中干。”
我缩着脖子不敢说话,脸上有点烫,抱紧他这个救命稻草,嘟囔道:“你知道我外强中干,还不主动来保护我!非要我眼泪鼻涕擦你一身啊!”
沐挽辰轻笑一声道:“擦吧,不过你可以擦在我背后,不然我只顾着抱你,怎么腾出手处理这些东西,嗯?”
嗯你个头啊嗯……
我被他这一声带着笑意的尾音刺激得耳朵发烫,乖乖松手让他转身。
房屋前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