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璟寒僵硬着背脊,站在门口将洛以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答应,她竟然答应。
答应离开他,跟他离婚。
为什么?为什么他比不上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她要答应,她不是说过,不会离开他的吗?
这三个月的温情眷恋,难道是他给自己编织的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什么也没有了。
他想将她拖出来,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离开他,但是他不敢。
他不敢!
慕璟寒转身飞快地跑上天台,扶着栏杆大口大口地喘气。
没了她,以后该怎么过?
双腿渐渐被抽走力道,慕璟寒跌坐在地上。
无神地看着晦暗的天空。
两个声音在他脑海里不停转换。
一会儿是想要将她抓回来关起来,让她一辈子都别想离开他。
一会儿想就这么放手,他只需要默默地呆在她身后,等她哪天后悔了,醒悟了,回头来给他一个施舍的微笑。
更疯狂的想法,他看着十来层高的楼层,若是从这里跳下去,下辈子,他就不会被她所困了吧。
“洛以陌,我该拿你怎么办?”天台上,发出男人痛苦低哑的嘶吼声。
沉冷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悲伤的两兄妹,再看看落荒而逃的慕璟寒,缓缓握紧了拳头。
安之柏对他很好,待他也是真心的,如今乍然看着老人生命走到尽头,一时间五味杂陈,有些难受。
安之柏缓过气,看着他,将洛以陌的手交到他手里:“沉冷,我看着你长大,以陌就交给你了。”
洛以陌想挣脱,沉冷突然将她手捏紧,冲她使眼神。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违背老爷子的好,起码能让他走得安心。
安之柏死了!
享年七十五,这位安家曾经的掌权人,一生坎坷。
早年丧妻,中年丧子丧女,到了临死,只有一位孙子一位外孙女送终。
洛以陌穿着黑色的衣服,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得像纸。
旁边站着林嫂,不着痕迹地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慎就摔倒了。
安之柏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刺激之下,再次晕了过去。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才救回来。
在床上躺了两天,坚持要来参加安之柏的葬礼。
把几人吓坏了。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安氏很大,安之柏生前的朋友多,很多都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和朋友。
“节哀!”
没当一个人向洛以陌和安擎深弯腰鞠躬时,洛以陌和安擎深都会向对方回礼。
洛以陌弯下去,耳边的声音突然安静了,接着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她和安擎深抬头,齐齐向门口看去。
一身黑色丧服的男人,双手插兜,昂首挺胸地走进来,身后跟着特伯。
清隽矜贵的脸上憔悴不堪,却丝毫不影响他强大的气场。
只是随意地走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调整自己的呼吸。
无论是那张脸还是那张脸身后代表的权势地位,他的到来令所有人意外,仿佛又在意料之中。
慕璟寒是商业大佬,安擎深是海城商界新贵,这两人有生意往来,似乎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