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本因大师却己着相,只见其望着鸠摩智,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少林七十二绝技?谁又知明王之话属实?”
听了本因意动的话,鸠摩智淡然一笑道:“小僧年轻识浅,小僧所说未必能取信于众位大师。但小僧所学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三门指法,不妨先在众位之前献丑,至于是与不是,看后便知。”
鸠摩智说着就走到正堂,望了望还端坐位置上众僧道:“小僧接下来所使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三门指法不过是小僧当年兴之所练,属初涉猎,所习甚是粗疏,还望众位大师指点。”
说着,只见鸠摩智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脸露微笑,然后在众僧面前左手五指向右轻弹。
“这是拈花指。””
说完话,只见鸠摩智出指轻柔无比,左手每一次弹出,都像是要弹去右手鲜花上的露面珠,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脸上则始终慈和微笑,全然一幅轻松淡然的样子。
鸠摩智连弹数十下后,然后才举起右手衣袖,紧接着张口对袖子一吹,霎时间,其袖子上飘下一片片棋子大的圆布,衣袖上露出数十个破孔。
原来鸠摩智刚才那数十下拈花指,都凌空点在自己衣袖之上,然后以柔力损衣,初看完好无损,一经风吹,功力才露了出来。
本因与本观、本相、本参、保定帝等互望见了几眼,都是暗暗惊异,凭他们的功力,以一阳指虚点,破衣穿孔也不难,但出指如此轻柔软,微笑间能做到这一步,对于众人来说却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了。
做完一切,鸠摩智这才微笑着对枯荣众僧道:“献丑了,接下来是多罗叶指!”
紧接着鸠摩智身形转动,绕着地下木箱快步而行,十指快速连点,但见木箱上木屑纷飞,不住跳动,顷刻间一只木箱已成为一片片碎片。
众僧见他指裂木箱,倒亦不奇,但见木箱的铰链、铜片、铁扣、搭钮等金属附件,俱在他指力下纷纷碎裂,这才不由得心惊。
鸠摩智笑道:“小僧使这多罗叶指,一味霸道,功夫浅陋得紧。”
说着将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突击之间,那一堆碎木片忽然飞舞跳跃起来,便似有人以一要无形的细棒,不住去挑动搅拨一般。看鸠摩智时,他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容,僧袖连下摆脱也不飘动半分,原来他指力从衣袖中暗暗发出,全无形迹。
“这是无相劫指…”
本相忍不住脱口赞道:“无相劫指,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鸠摩智躬身道:“大师夸奖了。木片跃动,便是有相。当真要名副其实,练至无形无相,纵穷毕生之功,也不易有成。”
本相大师道:“慕容先生所遗奇书之中,可有破解‘无相劫指’的法门?”
鸠摩智道:“有的。破解之法,便从大师的法名上着想。”
本相沉吟半晌,说道:“嗯,以本相破无相,高明之至。”
本因、本观、本相、本参四僧见鸠摩智献演三种指力,都不禁怦然心动,知道三卷奇书中所载,确是名闻天下的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是否要将‘六脉神剑’的图谱另录副本与之交换,确是大费踌躇。
本因道:“师叔,明王远来,而且诚意明了。咱们该当如何应接,请师叔见示。”
枯荣大师道:“本因,我们练功习艺,所为何?”
本因没料到师叔竟会如此询问,微微一愕,答道:“为的是弘法护国。”
枯荣大师道:“外魔来时,若是吾等道浅,难用佛法点化,非得出手降魔不可,该用何种功夫?”
本因道:“若不得已而出手,当用一阳指。”
枯荣大师又道:“你在一阳指上的修为,已到了第几品境界?”
本因额头出汗,答道:“弟子根钝,又兼未能精进,只修得到第四品。”
枯荣大师再问:“以你所见,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与少林牛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指法相较,孰优孰劣?”
本因道:“指法无优劣,功力有高下。”
枯荣大师道:“不错。咱们的一阳指若能练到第一品,那便如何?”
本因道:“渊深难测,弟子不敢妄说。”
枯荣道:“倘若你再活一百岁,能练到第几品?”
本因额上汗水涔涔而下,颤声道:“弟子不知。”
枯荣道:“能修到第一品么?”
本因道:“决计不能。”
枯荣大师就此不再说话,而留本因在沉思。
好一会之后,本因这才道:“师叔指点甚是,咱们自己的一阳指尚自修习不得周全,又何必学其它绝学?明王远来辛苦,待敝寺设斋接风。”
本因这么说,其意也很明显,自然是拒绝大轮明王的所求了。
站起身,本因方丈对着鸠摩智道:“我师叔十余年未见外客,明王是当世高僧,我师叔这才破例延见,如今事己说明,明王请。”
说着站起身来,示意送客。
见本因有请离的意思,鸠摩智却动也不动,缓缓的道:“六脉神剑经既只徒具虚名,无裨实用,贵寺又何必如此重视?以致伤了天龙寺与大轮寺的和气,伤了大理国和吐蕃国的邦交。”
本因脸色微变,森严问道:“明王之言,是不是说:天龙寺倘若不允交经,大理、吐蕃两国便要兵戎相见?”
鸠摩智道:“我吐蕃国主久慕大理国风土人情,早有与贵国国主会猎大理之念,只是小僧心想此举势必多伤人命,大违我佛慈悲本怀,数年来一直竭力劝止。”
见鸠摩智咄咄逼人,一旁的龙剑飞这时却难以忍住了,缓缓从枯荣大师旁站了出来,手指鸠摩智,嘲笑的声音传出:“我说你个自欺欺人的老和尚,就你这还七十二绝技?笑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