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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野游
  第二天,早餐时燕婉儿问:“韦行,你们今天打算做什么?”
  韦行道:“四处走走,”沉默一会儿:“我能看看——师叔吗?”
  燕婉愣了一下,瞪着韦行。
  冬晨道:“师父当时受伤的情况我都记下了,伤口的形状,我也画下来了。而且,这段时间天气炎热,即使开棺,恐怕也看不到什么。”
  韦行看着他,嗯,好小子,婉拒我。他的目光没有表情地扫到冬晨脸上,冬晨微微侧一下头,好象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不过,他并没有挪开眼睛,如果他怕了,就更没有别人能阻止。
  韦行微微点点头,真是个好小子:“好,把图给我。”补充一句:“如果图不行的话……”
  冬晨轻声:“我尽力解释,如果您有充足的理由,我会同师娘师姐商量。”
  韦行点点头,这小子有点象纳兰,鼻子眼睛以至说话的神气,温和地坚定地:“那么,我可以去你师父书房看看吗?”
  冬晨点点头:“当然,我已经把书信整理好,在书桌上。”
  韦行看着他:“如果你能把书信放回原位,会更好。”
  冬晨沉默一下:“我尽量回忆。”
  韦行问:“所有的信都在吗?”
  冬晨轻声:“当然。”当然不是所有。
  燕婉见韦行面沉似水,并且不再开口,微微有点不安,她只得转换话题,希望韦大人别把刚才的对话往心里去,燕婉儿笑问:“今天天气很好,帅望想不想去后山玩?让冬晨陪你,我给你们准备野餐。”
  冬晨叹口气,师娘啊,你到现在还是认为韦帅望小朋友是来玩的吗?昨天被那小子一句一句把你不想说的那些全套出来了,你还没有觉悟吗?
  谁知帅望很欢欣鼓舞地:“好啊,冬晨,若雪,咱们一起去吧。师奶奶,我喜欢吃甜的和肉。”
  冬晨倒,靠,你真要去玩啊?老子没空陪你!我得看着你爹,省得他欺负我师娘。
  韦行也倒,甜点与肉?居然厚颜无耻地点菜。
  韦帅望假装看不到韦行一脸铁青色,笑眯眯地看着冷若雪:“师叔,你去不去?昨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开玩笑,你还在生气吗?”
  冷若雪再一次飞红了脸,喃喃道:“我没……”
  帅望立刻打蛇随棍上:“那你跟我们一起去玩好吗?”
  冬晨本来正想着如何拒绝韦帅望,看到帅望契而不舍地纠缠冷若雪,立刻明白这父子俩是两面出击了,他顾得了一头,顾不了两头,现在必须选择是跟着韦帅望还是跟着韦行,把冬晨给气得,要待说现在不是玩的时候,又似乎对燕婉儿十分无礼,权衡利害,他只得咬着牙跟着韦帅望与冷若雪,反正他师娘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完了,书房他一早看过了,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东西。冬晨再一次对韦帅望咬牙切齿,这个欠揍的小子!
  饭后,冬晨先去书房,把所有信件都取出来,一封封放到原位,韦行问:“你确定?”
  冬晨道:“不会错。”
  韦行点点头:“你去吧,我自己看看。”
  冬晨迟疑一下:“如果有问题的话……”
  韦行道:“我会叫你。”
  冬晨告辞。
  韦帅望微笑:“这里的植物种类比冷家多。”
  冷若雪道:“那边那种野藤,碰到了身上会起疹子。”
  帅望笑:“常春藤,我看看,啊,还有宝石花。对某些体质的,很危险。”
  冷若雪惊讶:“你都认识?”
  帅望点点头:“对,那种铃兰,真漂亮,可惜有毒,会让你的心脏乱蹦。那边的一大片,是杜鹃,也叫踯躅,除了这种大红的粉的,还有黄的紫的,叶子可以做染料,我干娘的染房里有这东西。不过,也是有毒的,吃一点,会恶心呕吐,吃多了会断气,不过,很少有人会吃多这种东西。”帅望心里想,但是,如果挤汁提纯后就不一样了,呜,我喜欢这地方……
  冷若雪有点意外,这个一脸懒洋洋的坏小子,居然懂得不少。她沉默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四年前,你打伤过我姐姐?”
  韦帅望苦笑:“唔,那时我年幼无知。”
  冷若雪道:“那你的功夫一定很厉害!”
  帅望沉默一会儿:“暗器很厉害。”
  冷若雪一愣,然后才啊了一声,暗箭伤人,向为冷家人不耻。她想了想:“可是,那个得了白剑的黑龙,也是你杀的。”
  帅望露出一个更苦的笑容:“我那时年幼无知。”
  冷若雪被他逗笑:“那你现在年长有知了,一定更厉害了。”
  帅望叹口气:“大象无形,大声希音,所以,我长大了,就一点也不厉害了。”
  冷若雪笑了:“怎么会一点不厉害,难道你以前学的都忘了?”
  帅望笑:“忘了。”
  冷若雪忽然抓住帅望右手,向前一带,然后松手,脚下一扫,韦帅望应声而倒,坐在地上。
  冷若雪对这个结果大吃一惊,瞪着眼睛看着韦帅望,一时不知所措。
  帅望坐在地上,看着漂亮小女孩儿的惊骇表情,忍不住笑了:“看,这下我们扯平了。”
  冬晨道:“你父亲会让你记起来的。”过去把韦帅望拎起来:“不能练剑,连拳脚功夫也不肯练,韦帅望,你真是少见的大懒蛋。”
  帅望叹息一声:“人各有志,有机会轻松一下,干嘛不轻松一下。”
  冬晨道:“未来一年,可够你轻松的。”
  帅望苦笑:“你损起人来,还真损啊。”
  冬晨道:“帅望,你过来帮我们查清真相,不用鬼鬼崇崇旁敲侧击地。”沉默一会儿:“你真的有当我是朋友吗?”
  帅望问:“如果人是冷兰杀的,你会让我证明这一点吗?”
  冬晨看着他:“不会是她。”
  帅望道:“如果……”
  冬晨沉默一会儿:“我会去问她原因,如果她不能给出一个我可以接受的原因——”沉默了。他怎么办?
  帅望轻轻拍拍他的肩:“那么,让我单独同你师妹谈谈吧。”
  冬晨半晌,轻声:“帅望,我们是朋友吗?”
  帅望沉默一会儿:“如果你愿意,我们就是。即使不是,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妨害。”
  冬晨问:“我愿意?”
  帅望微笑:“我没有朋友,所以,我会接受任何友谊。”
  冬晨微微觉得有点凉,半晌:“桑成呢?”
  帅望淡淡地:“当然,他是好兄弟。不过……”嘴角微微牵动,不过,我们有世仇。我知道他是好兄弟,可是,他宁愿同我保持距离,当然这是对的,你看看我师父与我父亲就知道,同我太接近,可是没什么好处。
  帅望依旧微笑:“他同你一样,可不是一笑泯恩仇的人。”
  冬晨的目光在帅望的脸上扫来扫去,好象在搜索:真相倒底藏在什么地方?你说的倒底是什么意思?
  帅望笑了:“哦,我的意思是说,看,你父亲你师父的死都同我师爷脱不了干系,你是个固执的家伙,还有,你师姐讨厌我,而她对你,又非常地重要,还有……”
  冬晨终于道:“我知道我恨谁,也知道仇恨到哪里停止,别说你会替你师爷复仇,你看起来并不喜欢他。”
  帅望苦笑:“我喜欢我师父,我师父喜欢我师父的师父。”
  冬晨问:“我师父的死,真的同冷秋有关?”
  帅望道:“他说有关就有关,别人说没关也没用。”
  冬晨怒了:“如果没关系,他为什么会承认?”
  帅望点点头:“是啊,为什么会承认?”
  冷若雪轻声道:“也许,他想保护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