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傍晚时分,韦帅望吃饱喝足,终于支持不住,趴在饭桌上就睡着了。
韦行看着一手拿着勺子,枕着手臂就睡着了的韦帅望,虽然韦帅望还是东倒西歪的惫赖相,他倒底没忍心大吼一声把韦帅望叫醒,沉默一会儿,告诉梅欢:“过两刻钟叫醒他。”
梅欢看他一眼,你也知道心疼?韦帅望那样一个猴子样的孩子,你居然把他累到趴在饭桌上就睡着了?居然只让他睡两刻钟!
梅欢轻轻从帅望手里抽出了勺子,沉默。
韦行算了,一下,对,他安排的进度,韦帅望至少要练到午夜子时,再压缩,也还得两个时辰,所以,二刻钟后韦帅望无论如何都得起来,至于他受不受得了,唔,人的身体是会自我调节的。
韦行起身而去。
没过一刻钟,康慨就进来了,伸手一拍桌子:“帅望!”
韦帅望吓得几乎跳起来:“嗯?什么?我睡着了?我晚了吗?我爹叫我?”
梅欢气得:“你干什么?韦大人好容易发慈悲让帅望睡一会儿!”
康慨怒瞪韦帅望,把那封信“啪”地拍在桌上:“这信,我没给你发,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韦帅望这才知道,原来他爹居然会发慈悲不叫醒他啊,这简直——今儿太阳出来的方向不对吗?
可是他居然被康慨给一巴掌拍起来了,又累又困的快要崩溃的韦帅望终于怒了:“老子好容易才能睡会儿!我考虑个屁……”帅望瞪着康慨,咦,你竟敢偷看我的信?!
康慨怒极,一巴掌打过去,帅望一侧头,意外受袭,躲得晚了,这巴掌扫着他的半个脸颊过去,帅望惊怒,回手就给康慨一巴掌,不过没打到,康慨踉跄一步后退,韦帅望的手停在半空。
梅欢没看清是韦帅望先停下,还是康慨先闪开,总之两人动上手了,她惊怕:“你们这是干什么?康大人,你疯了?”
康慨激怒,韦帅望刚刚那一巴掌,可并不是要抽他,韦帅望的手掌对着他喉咙就切了过来,这一下子切到喉咙上,后果必然是喉骨碎裂,窒息而亡。等康慨惊觉危险时,韦帅望的手已经收回去了,康慨是不由自主地狼狈后退了一步,吓的。
康慨即惊又怒,更觉得悲凉:“你竟然……韦帅望,你竟然变成这样!我真希望你十岁时就死了!”
康慨转身就走,韦帅望那只半空中的手,慢慢收回来,给自己一耳光,妈的,睡糊涂了!
梅欢惊问:“怎么回事?帅望,怎么了?”
然后看到桌上的信。
梅欢展开来,信上列上一堆数字,然后得出结论,价格控制在一两银子四石米已经有点困难,如果控制到明年春耕前,恐怕会有资金问题,到时候,资金不足,不能足量收购,这些日子打压价格花的钱,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了。
韦帅望的回答是:资金由我来解决,坚持到明年春耕后。
梅欢有点惊讶:“米价真是因为你……?”愕然,半晌:“一两银子四石,为什么要坚持到春耕?”
帅望笑笑:“坚持到春耕,农夫觉得种稻米没利润就不会种了。”
梅欢瞪着圆圆的眼睛:“然后呢?”
帅望笑笑。
梅欢想了想:“然后,秋天时,大米就会很少,价格就会很高?”
帅望点点头:“唔。”
梅欢再一次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韦帅望。
帅望苦笑,嗨,漂亮的眼睛。
一直静静坐在一边休息的韩孝,终于休息够了,决定去校场用功,韦帅望哀叫:“喂,才吃完饭就去运动,对身体不好……”你奶奶的,你这不是挤兑我吗?俺爹说了让你歇着,你偏要比我还勤快,你是嫌我死得慢吧?
韩孝“呸”一声,一口唾沫落在韦帅望鞋子上,韦帅望目瞪口呆地看着韩孝若无其事地姗姗而过,低头看看自己的鞋,抬头看看韩孝的背影,傻乎乎地:“这小子好象是故意的啊!”
梅欢终于忍不住笑出来,然后拎过韦帅望的耳朵:“死小孩子,快告诉我实话,不然,我把你耳朵扯下来!”
韦帅望哇哇惨叫,一边叫痛,一边笑道:“喂,梅姨,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梅欢狞笑着:“我没授也没受,更没亲你,你倒底说不说?不说今儿我就拿你的猪耳朵炒菜吃。”
韦帅望在用脚尖挣扎着跳了一会儿芭蕾之后,终于惨叫求饶:“我说,我说,我服了,我告诉你。”
梅欢略略放松点,笑道:“说!”
帅望小声道,这样这样这样。
梅欢瞪着眼睛:“啊?真的吗?”
帅望道:“不知道啊!”
梅欢道:“如果是真的,这样能行?”
帅望眨眨眼:“也不知道啊,所以,我才不想说。虽然当奸商比较惨,会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总比当傻子强。”
梅欢笑得:“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傻瓜。”抱住帅望:“永远的傻孩子。”微微伤感:“嘿,帅望,你会永远这么傻瓜吗?人长大了,是挺……”良久,摸摸帅望的头:“我去骂康慨那混蛋,让他给你道歉。”
韦帅望道:“道个屁歉啊,我刚才没睡醒,差点没把他……”呜呜,帅望哭丧着脸:“我去道歉。这狗腿子啥时开始忧国忧民了?你一黑社会,真是——不务正业啊!”我爹也不好好教育他。
梅欢大笑:“你们冷家,自韩掌门往下,很有几个不务正业的。”
帅望白她一眼:“胡扯,我不过是顺便。”
当日无话,第二天一早,韦帅望慢悠悠地,安然地按着正常的时间去校场,老子不参与不正当竞争。
韦行一个人站在校场上,这个气闷啊。
不但韦帅望没来,韩孝也没来,他起个早,想抓到韦帅望比韩孝晚,好好修理一顿韦帅望,结果,韦帅望居然准时出现,一刻钟之后,韩孝红着脸跑过来。
韦行皱着眉,倒也没说什么,人家都没迟到啊,只是很神奇地,谁也没早到。韦行气愤,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个是故意的吧?
韩孝疑惑地,愤怒地,不安地看了韦帅望一眼,韦帅望微微一笑:“早啊。”
韩孝沉默一会儿,客气地:“师兄早。”
韦帅望打个寒颤:“好冷。”
韩孝沉默着,开始伸展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