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紧紧捏着报纸的一角,双手微微颤抖着,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来,冰冷且讽刺。
她笑容越来越大,喉咙里泄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像是呜咽,又像是笑声,好似在嘲笑着什么,最后陡然红了眼眶。
震惊,生气,委屈……各种负面情绪快要将她淹没。
顾曜霆居然眼睁睁看着别人这样报道?又或者这就是他的意思,毕竟这家媒体以顾氏为大,没有上面的命令,他们怎么敢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如此报导?
他不信她?
两天不见,这就是他给她的答案吗?
林瑾瑜将报纸扔到桌上,闭着眼仰起头,想将眼眶里的泪水给逼回去。
在很久以前,她就学会不能轻易哭泣了,因为这是脆弱的表现。
这些年的经历也教会了她忍耐和坚毅,就算心里再怎么难受,也不会过多的表现出来。
然后慢慢的平复。
如果顾曜霆真的打算放弃这段感情,那她也要华丽的转身离开,不能留下一丝狼狈。
风景好的地方本就有很多不是吗?没必要委屈自己。
可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一阵撕裂般的难受,理智是一回事,情感上的共鸣又是一回事,她自己的爱情,做不到像外人一样旁观。
为什么?
顾曜霆,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你才能给我一个解释?
这则报导并没有暴露她的身份,所以,要是林瑾瑜想澄清,那么到时候在公众下,她就是一个透明人了,不说别人相不相信她,首先就会引来众人的非议,结果只好不坏。
要是不澄清,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心里也会感觉到憋屈。
这是李筱晗留给她的难题。
她都能想象得到,那女人此刻得意忘形又轻蔑的表情。
呵……林瑾瑜冷笑一声,真以为她这么好欺负?
韩明睿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情绪,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异样来。
他看着桌上明显被动过的报纸,眼底有片刻的黯然,随即笑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报纸是他故意放在这里的。
说来也可笑,韩明睿不忍心看到她伤心的表情,所以没有亲口告诉她,却依旧在背后残忍的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不,他只是想抢回自己心爱的人罢了。
顾曜霆只会带给她伤害,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趁早了解了。
那天是他引李筱晗去的工地,也告诉了顾曜霆,顾曜霆担心李筱晗会对林瑾瑜不利,所以立马赶了过去。
林瑾瑜点点头,又道,“李筱晗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听说受惊不浅,顾董事长和李家父母都赶过来了。”
后续情况他不太清楚,不过顾曜霆回去后就再没出来,他隐隐猜到了什么——顾曜霆被关起来,还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将这个猜想告诉她,不然不就是给了她希望吗?
林瑾瑜再次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内心很平静,平静到只有一个念头,李筱晗还挺受重视啊?
等等,既然顾震安来了,那是不是就代表顾曜霆被他拦住了?所以暂时没法过来。
以她了解到的顾震安之前的做法,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林瑾瑜内心升起一股隐蔽的希冀,这让她身体没那么紧绷着了。
韩明睿道,“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了,伤口过几天就能好,今天可以出院了。”
“多谢了,医药费到时候我会还你。”
韩明睿再次叹气,还是跟他这么客气。
出病房之前,林瑾瑜犹豫着问了一句,“你觉得是我推的她吗?”
韩明睿果断的摇摇头,“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如果做了,就代表别人触了你的底线。”
那也只能怪别人做的太过分。
林瑾瑜心情舒展开来,别人怎么看她管不着,但自己亲近的朋友相信她,这很重要,也让人开心。
韩明睿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先在外面等会吧,我有点事,等会再出来找你。”
外面阳光很暖,给人一种向往的感觉。
林瑾瑜点点头,经过一间病房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顿时停住脚步,身体也紧绷了起来。
李筱晗的声音娇滴滴的,听得出来有些虚弱,还有羞涩,“曜霆,我想吃这个,你喂我好不好?”
轰地一声,林瑾瑜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炸的她整个人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顾曜霆在这里?
怎么可能呢?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可犹豫了半晌,她依旧没勇气凑到窗户边去看。
不过也看不了,窗帘被拉上了,更给了里面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机会。
林瑾瑜狠狠掐了一下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李筱晗还在继续说着,“曜霆,你送来的就是好吃,你以后也别去找她了好不好?这样恶毒的女人配不上你。”
“顾曜霆”没说话,亦或是说了什么她听不到,反正李筱晗特别高兴,洋溢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惊喜与幸福感。
“你真的答应啦?太好了,以后咱俩好好在一起行吗?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如果这人是演的,林瑾瑜只能说,演技太好了,都要将她给骗过去了。
后面的话她再也听不下去,匆匆离开了医院。
此刻的病房里。
李筱晗拉开窗帘,见外面没人,才给韩明睿打了个电话,说明事情已经办妥了。
她的房间里,赫然没有顾曜霆的身影,只有她一个。
“很好,”韩明睿淡声道,“不用多久,你就能和顾曜霆在一起了。”
他是故意离开的,病房的安排,也是特意的,离开时,会经过李筱晗的房间,然后又让李筱晗故意说出那些让人误解的话……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伴随着淡淡的花香,狠狠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后,林瑾瑜才觉得那股窒息的感觉消散了一些。
“瑾瑜,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韩明睿下来了,见她脸上毫无血色,很是心疼。
这心疼不假,可也不妨碍他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