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仿佛预示着什么。
韩明睿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仿佛在等着看他笑话一样。
顾曜霆的愤怒与不安在一点点上升，眼底的戾气也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她喜欢的明明就是他！
他不允许她答应别的男人。
“瑾瑜，你告诉他，这根本就不可能。”
林瑾瑜缓缓转过头来，这会儿她心情已经平复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谁说这不可能了？”
轰隆一声，顾曜霆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倒塌了，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试图在她眼神里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来，可除了平静，一无所获。
那样澄净漂亮的眸子里，再没有了他的身影。
瑾瑜，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可就算是你亲口说出来的，我也不信。
韩明睿笑了笑，“所以，顾总，您可以走了吗？”
顾曜霆冷着脸，无声瞪着眼前两个人，明明白白说着，他不走，也不信。
除非带着林瑾瑜一起离开。
韩明睿心下冷笑，又偏头看向林瑾瑜，目光仿佛在说，你要是不配合我继续演完这场戏，只怕这事就解决不了了，还会继续纠缠下去。
林瑾瑜深呼吸一口气，继而心一横，挽住了他的胳膊，笑意盈盈道，“早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喜欢明睿了，只不过那会被很多事给耽搁了，现在他回来了，还能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很感激，也很高兴。”
言下之意，他们不过是旧情复燃了，而顾曜霆，才是那个外人。
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何其残忍。
顾曜霆的心在滴血，撕扯着疼着，被她这一句喜欢逼的快要发疯。
“瑾瑜，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林瑾瑜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为什么不可能是真的？我在国外治病的时候有多难你知道吗？是他一直在陪着我，而且我失忆了，就算以前我们有多恩爱又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你在我心里，已经不重要了。”
顾曜霆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一把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那我也再说一遍，我不信。”
前不久才向他表明了心意，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瑾瑜，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那则报导完全就是胡扯，是我爸让人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也不信是你故意推李筱晗落水的。”
韩明睿眼底划过一抹得意，说什么不好，偏偏提起这个。
果然，林瑾瑜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他和李筱晗之间的事，媒体的报导，是真是假，又有多少人清楚呢？
她冷笑一声，“如果你只是想解释这个，那就没必要了。”
顾曜霆的情绪游走在失控的边缘，根本不能接受林瑾瑜这样的说法，他手上的动作又不自觉用力了几分，似是想要把她抢回到自己怀里，“瑾瑜，你跟我走，有什么事我都可以说清楚……”
“你疼我了，”林瑾瑜脸色发白，“放开！”
韩明睿伸手，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顾曜霆注意力全放在了林瑾瑜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唇角顿时破了皮，渗出血迹来。
这一拳，也将他打懵了片刻。
林瑾瑜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去克制，才没让自己冲过去扶住他。
仿佛这一拳打在了她心里一样。
顾曜霆，为什么你还不走呢？
韩明睿愤怒指责，“这就是你对待瑾瑜的方式吗？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这种自私的行为，没资格打上爱的名义。”
看着她手腕上泛起的一圈青红，顾曜霆也清醒了过来，心疼又后悔。
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
韩明睿揽着林瑾瑜，轻声道，“我带你走吧，这个地方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夜间清凉的风吹过，带来丝丝寒意，以及浓郁的玫瑰花香，映衬着顾曜霆的身影愈发冷硬与孤寂。
上车后。
林瑾瑜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浊气，眼眶已然泛红。
韩明睿将她送回了家。
楼底下，他走近，深情的目光直视着她，“虽然被人打扰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再等下一次，等你的回答，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不，你等会。”
林瑾瑜却是喊住了他，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微笑和坚毅，冷静到他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觉。
“瑾瑜，你别说。”
“我必须要说清楚，”林瑾瑜打断了他的话，“一直以来，你都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这个人，比较死心眼，喜欢上顾曜霆就是喜欢了，不会改变心意。”
就算最后她没有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又如何？她对韩明睿没有喜欢的情感，她不想耽误他。
韩明睿呼吸都有些乱了，“可你明明说过，在国外的时候，你是喜欢我的。”
林瑾瑜淡淡笑了笑，“那个时候，换了别的女人都会喜欢上你这样的男人吧，可惜后来事情太多，就慢慢淡忘了。”
刚刚她在顾曜霆面前说的那段话也没错，以前她喜欢韩明睿，现在，她很高兴能和他继续当朋友。
仅限于此。
“我们可以慢慢来，我有信心能让你再次喜欢上我。”
“你还不明白吗？”林瑾瑜摇摇头，笑容有苦涩，也有无奈，又带着几分怀念，“除了顾曜霆，我心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
韩明睿一时如坠冰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他还有机会的。
“刚刚演的那场戏，你同意了，我才说出那些话的，如果有哪里让你误会的，我向你道歉。”
韩明睿仰起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十几分钟之前他还在嘲笑顾曜霆，现在就轮到他了。
可他和那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林瑾瑜只喜欢顾曜霆，说那些话也是因为误会，他明白的很。
正因为如此，他的痛苦也被加大了很多倍。
仿佛一开始，就注定了他要输给顾曜霆。
可他怎么甘心呢？
他只不过回来晚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