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宁的额头和他相抵,应该烧到了39度。
不能再拖着了。
“沈岁和。”江攸宁低声喊他。
他没有反应。
江攸宁试着起身,但手怎么也抽不回来。
他握得极紧。
“沈岁和。”江攸宁大着声音喊他。
他没应。
手心里已经汗津津的。
她伸手摩挲沈岁和的虎口,凑到他耳边,和哄孩子似的,“你松手,我去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沈岁和没说话,手却松了几分。
她成功抽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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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没?】
【闹离婚没?】
【他什么态度?】
辛语的微信一连串发过来。
江攸宁站在料理台前,热水壶里的水才刚刚开始沸腾,发出咕嘟闷响。
她戳着屏幕回:没有。
——他什么都没说。
辛语:呵。沈岁和开始做人了?
——不过你没和他吵吗?
江攸宁:他病了。
辛语:报应!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并向你发送了可爱信号”
江攸宁没再回微信。
热水在壶里沸腾。
她倒了一杯晾着,然后去医药箱里找退烧药。
沈岁和不经常生病。
家里也从来不备这些东西。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江攸宁有一次半夜咳嗽,起来找药,翻遍了家都没找到。
最后惊动了沈岁和。
他开车去药店买了一堆药回来。
从此家里便备上了医药箱,常用的药是从来不缺的。
退烧药被她放在最下边,她把所有的药都拿出来,把退烧药拿出来,再把所有药放回去。
但放的时候,有的药盒直接开了,里边的药掉了出来。
少了三颗。
江攸宁皱着眉。
她看了眼药盒——头孢克肟片。
家里之前的药都吃完了。
这一箱是她一周前购置的。
所以应当是全新的才对。
她坐在地上,干脆又翻了几个药盒。
感冒药也少了八颗。
其他药没少。
这个家只有两个人。
江攸宁没喝,那就只剩下沈岁和。
他早知道自己生了病。
就在江攸宁没注意到的时候。
江攸宁坐在那儿,思绪开始溃散。
所以他昨天不喝酒,是因为吃了头孢?
江攸宁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被人从后边紧紧抱住。
灼热的温度紧紧贴着她,他的下巴在她肩膀处蹭了下,说话都带着几分埋怨,“你走太久了。”
“沈岁和。”江攸宁和他离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胸腔震鸣。
“嗯?”沈岁和侧过脸,在她侧脸吻了一下,在她没问之前就说:“我今天感冒了。”
他说话带上了很重的鼻音。
“嗯。”江攸宁应了声,“我给你晾了水,一会儿喝药。”
“江攸宁。”沈岁和喊她的名字,竟然带着几分缱绻。
“昂?”
“你别气了。”沈岁和说:“我不知道怎么哄你。”
房间里的氛围寂静的可怕。
江攸宁平静地问:“昨天你吃头孢了?”
“嗯。”沈岁和说:“早晚一片,我都吃了。”
“那你今天怎么还会生病?”江攸宁问。
“估计打完篮球被风吹着了。”沈岁和声音越来越低,又喊她的名字,“江攸宁,你没看见我投三分球。”
江攸宁鼻子微动。
她往沈岁和跟前凑了凑,沈岁和直接吻在了她的唇上。
轻轻的,慢慢的,很温柔。
他像一只受伤的动物,缓缓舔/舐江攸宁的唇。
辗转过几个来回,江攸宁攀着他的肩膀,“你喝酒了?”
“嗯。”沈岁和含糊不清地说:“就喝了一点儿。”
“你疯了。”江攸宁推开他,“你昨天都不喝,今天喝?”
她真的很少生气。
甚至,她从来没跟沈岁和发过脾气。
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她的态度向来平淡。
能将就便将就,实在不高兴了便不说话。
前几天因为搬家的事儿吵了两句,她忐忑了一天。
上班都没心思。
但现在,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垂在地上的手指在颤抖蜷缩。
头孢和酒一起,命是不想要了么?
沈岁和真的疯了。
“我就喝了半杯。”沈岁和说。
“半杯也是酒。”江攸宁说:“不是水,喝了你会死的。”
“哪有那么严重?”沈岁和嗤笑了声,“你别大惊小怪,我这还不是活着?”
“死了就迟了!”江攸宁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
但在吼出来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连头孢和酒不能一起吃的道理都不知道吗?你是想死吗?!”江攸宁气得一拳打在他心口,“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怎么那么自私啊。”
她从没想过沈岁和会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她认识的沈岁和,向来惜命。
开车上高速,稳定120迈。
从来不酒驾。
偶尔抽烟。
“沈岁和,你是疯了吗?!”江攸宁气得大吼,声音都是颤的,说完之后立马起身去厨房找手机,却还没站起来就被沈岁和抱住,他径直吻向她的唇。
“我没疯。”沈岁和平静地说:“那半杯酒,不得不喝。”
“就算是死。”
“我也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