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茶都喝完一壶, 也没见什么经理来。
等的有些焦急,她看了看时间,起身刚想走, 就见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了。
中年人身量不高, 头大眼小,笑眯眯的表情进来, 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但步伐中却让人看出几份漫不经心。
只是这份漫不经心, 在进门后看到朱慧珍就消失不见, 他立即换上一副热情样子, 上前一把抓住朱慧珍的手使劲摇晃, “哎呀, 这位就是朱小姐,你看小李也没说清楚, 让你久等了。”
朱慧珍不着痕迹的挣脱对方的手,从包里拿出宣传单,“没关系, 苟经理,您看下我们产品,我给您介绍下。”
这宣传单是朱慧珍与钟业成商量后,找人打印的,上面是她们做的冰棍品种、批发价、零售价,还有联系方式等,两人想着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好,所以这宣传单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只是那苟经理却看也不看,一把挡回,“嗨,不就是冰棍嘛,夏天肯定得吃的,一会儿我跟小李说一声就行了。”
朱慧珍一听,忙要站起身,“那行,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
她话没说完,就被对方一只双手按住肩膀坐下,“着什么急嘛,咱们还没聊聊,朱小姐这么漂亮在这家小工厂工作不觉得屈才嘛,不如这样吧,咱我们厂吧。我们厂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私人厂子了。”
他说着,还拉了把椅子坐到朱慧身的旁边,靠的非常近。
朱慧珍也不想多说,只是身子离对方远的地方歪了歪,但还是保持客气的语气道,“不用了,我对象不让我离的太远。”
她对象在天上呢,哪里离她都不近。
这么说自然是说给这人听的,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在意。
朱慧珍虽然漂亮,但看上去也是个成熟的女人,看着就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还没结婚呢。
因此就听这苟经理又说道,“那怕什么,你对象是干啥的?到时候让他也过来嘛!”
这人说完又将椅子拉近了些,他本来就胖,一张椅子都装不下他,这么一凑近就都挨上了,然而他手还不老实,直接就拍朱慧珍腿上了,一副跟你很熟,自然而然的样子。
钟业成顶着挂在头顶的太阳,晒的脸上一层薄汗,骑着自行车往镇子边缘骑着,他想了想还是先去这家最远的。
朱慧珍被对方恶心的不行,直接跳起来道,“我对象在派出所工作,你这里还是算了吧。”
说完,她扬起挎包就朝对方脑袋上连拍了两下,直打的这个苟经理连连后退,“你你,你这人怎么话说的好好的打人,派出所?你吓唬谁呢,我现在就报公、安来抓你。”
“呵,你倒是报啊,我看你顶着脑袋上......,”朱慧珍看了看对方脑袋好像没啥明显伤痕,只是有点青,于是她上前照着对方左边胖脸抓了一把,直接就给对方抓了个大花脸。
“你......你个泼妇,我绝对不会放......你干什么。”他惊慌的看着对方。
朱慧珍松了脖领扣子,又揉了揉头发,“干嘛?你不是要报警吗?你赶紧的,到时我就跟公、安你干的好事,我倒要看看人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这个弱质女子,.......对了,你外面的员工不会想跟你一起坐牢吧?”
苟经理这下才是真的怕了,捂着脸上的伤,抖着手,压低声音喊,“滚,你给我滚。”
“切,”朱慧珍这才揽了揽衣领,拿着包趾高气扬的走了。
出来后,还听到屋里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摔地上的声音。
门卫
刚才小年轻跟看门大爷聊了几句,“小李,刚才那个女的是干嘛的?”
“说是厂子生产冰棍的,到咱这来推销。”
“哦哦,那可好了,今年咱们这有冰棍吃了,我这倒没什么,就是车间实在太热了,去年就熬过几回绿豆汤,有好几个小伙子都中暑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说不定成不了......。”小李撇撇嘴说道。
“为啥?没指标?这家看上去也是私人小公司啊。”
正说着,两人就见朱慧珍快步走了过来,看也没看两人一眼,推开大门就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啥也没说各忙各的。
钟业成到了配件厂门口,看了半天,这配件厂没有名字,只是门口立了块配件厂的牌子,一开始他都没看到。
这下终于找到,他刚想前去问问,就进大门突然打开,朱慧珍推着车子走了出来。
此时朱慧珍的样子没有出来前那么狼狈,弄乱的头发理的平整了些,衣领的扣子也扣上了。
但在钟业成眼里,她还是跟平常不一样。
虽然两人并不是熟悉到什么程度,但是钟业成哪次见她都是衣服整整齐齐,头发一丝不乱,怎么今天这么.......狼狈。
他看了看厂子,地理位置偏远,想起粮管所的小田说,这家公司人不咋的。
他脑子突然就是‘嗡’了一下,哆嗦着唇说,“珍......珍姐,你?”
“你...你没事吧?”
别看朱慧珍刚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其实在人家地盘上也是怕的要死,强做镇定而已。
此时看钟业成这样,哪还不知对方是为她担心,但她并不想显得自己有多害怕,就开玩笑道,“你怎么还结巴上了。”
随即又有些愧疚道,“不好意思啊,我早上早到了会儿,就想到先去看看,结果就弄到了现在,你找我找我挺辛苦吧?”
钟业成摇摇头,“我没事儿,他们是不是怎么你了?我去找他们。”
说着,他一把就将车子扔开,就要去砸门。
朱慧珍赶紧拦住他,“他们没怎么我。”
她看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又看看自己可能是跟平时样子有些不同,于是又道,“是,那个姓苟的是动手动脚了,不过我一巴掌就呼她脸上把他教训了一顿,他也没讨到好。”
钟业成这才松了口气,也有心思问,“珍姐,你说你等我会儿不就行了。这镇上不就四个目标嘛,你这么着急是干嘛?”
朱慧珍也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大胆,此时心有余悸,“我就是着急啊,总之,姐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她蹬上车就往前骑,钟业成看了一眼配件厂大门,也骑着车赶紧跟上。
她闷头骑的越来越快,钟业成本来就骑了一路,虽然体力不错,但此时也有些疲惫了,“珍姐,你骑慢点啊,你骑那么快干啥?”
嚷嚷了一通,对方才终于在前面一个小桥上停了下来。
钟业成也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不过上前才发现对方扶着车子在那一动不动,“珍姐,你咋了?”
他看出不动劲,凑上前才发现对方肩膀一抖一抖的,他这才揽过对方肩膀,才发现朱慧珍居然哭了起来。
可能刚才真的吓着了,她哭的虽然不汹,但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个痛快。
她觉得难堪的抹了抹眼睛,“没事儿,有沙了进眼里了。”
说完她更不好意思,赶忙自己揉了揉眼睛,“现在没事了。”
钟业成这下也不敢说话了,就默默的推着车子跟在后面。
良久,朱慧珍才开口道,“我就是想多跑几家,上午要是能跑完这边,下午不就可以多跑几家了嘛。”
“是不是小灿手术费......。”他猜测对了。
朱慧珍也不会为别的事这么为难,她点点头,“我打听了下,要去京都做手术,得是之前的好几倍。”
“之前的手术费就是我好几年的积蓄。”
“而且他腿部淤血清不干净,手术还极有可能不成功,我得多准备些钱.......。”
钟业成拳头攥的紧了,怎么到了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前世他爸肺癌,他要卖房给他爸治病,可是他爸要死要活的不同意,最后他爸直接偷跑出医院下落不明,找了好些天才在一个桥洞下找到老头子的尸首。
他哭的晕了过去,自那以后他就知道没钱都留不住你最亲的人。
此时看着对方有些落寞的后背,他想拍一拍,说一句‘会好起来的。’
可到底没有拍上去,也什么都没说。
*
晚上,钟业成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事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扒拉出系统,现在系统已经升到四级了,每天上班做饭,涨的还算快的。
他又看了看之前得到的大礼包,修复膏,痒痒粉,这都干嘛的?
反正也睡不着,他点开修复膏,下拉出一串说明:修复膏,顾名思议,可以修复包括人、动物、植物等一切内伤、外伤各种伤...。
钟业成突然坐了起来,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他起身鞋都没穿,光着脚就在原地转了个圈。
随即冷静下来,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珍姐儿子的伤,不管了,先试试。”
接着满怀期待的,他又点开了痒痒粉。
结果有些失望,这痒痒粉,真是物如其名,就是沾上能让人发痒,只是效用更大,不管是人或动物涂上,都会让人痒足一个月,而且是越抓越痒,抓掉一层也不解痒的那种。
看到这,钟业成拧住的眉又开开了,随即‘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44章
天气越来越热, 钟业成的酱肉也暂停了,不过第二天一早, 钟业成还是往勤俭菜场跑了一趟。
看着朱慧珍跟没事一样还来买菜, 他松了口气,随即递了一个小罐过去。
朱慧珍接过巴掌大小的透明小罐,里面是半透明的绿色膏体,“这是什么?”
在系统里这叫修复药膏,但是拿出来就是一个连字都没有的小罐子,里面是不知名膏体了。
钟业成非常不要脸的道,“这是我熬的药膏, 你拿回去给小灿涂腿上伤处。”
朱慧珍惊奇道, “你还会熬药膏?”
这人是啥人啊,菜做的好也就算了, 自己还会熬药膏, 这么多才多艺把别失趁的也太无能了吧?
钟业成心内其实有些脸红, 但他总不能跟人说这是系统出产的吧, 于是又认真的点点头,“这个主要就是缓解伤处的, 你拿回去每天晚上给他涂一次看看效果。”
朱慧珍将信将疑,“那行, 麻烦你了。”
“还有,我今天下班去看看咱们那工厂咋样了,你自己一个人就别去了。回头等哪天咱们再一块去。”钟业成道。
朱慧珍也只好道,“嗯, 我知道了。”
昨天还当着这人面哭了,她有点不好意思。
她长这么大,就很少哭过,除了她爸妈,连她死了的老公都没看到过她掉眼泪,今天却被这人看到。
她愤愤道,“这个姓苟的,之前小田跟我说过人不咋地,我还没当回事,没想到光天化日的胆子还挺大。”
“那这个姓苟的是那个厂子的经理?长啥样?”
“我看他这经理也是光杆的,除了个小年轻,我就没看着办公室有啥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