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起来是茅草屋。
但一座拥有元始境修为的城主府的祖祠,又怎么会是外面看得那般呢?
周通抬脚刚刚进去,眼前顿时一亮。
刺目的光芒让得他极难睁开眼睛。
适应了一瞬,方才好转。
他的眼前是悬浮着上百块灵位,烛火通明,燃烧得却是号称万年不灭的仙鹤油。
这种东西,不仅燃烧时间长,而且极为地刺目。
不过周通乃是元始境,理应不会如此。
咯噔。
他的气血只觉得往外翻滚。
而后,整个人都是不好了。
身上的奇经八脉好似是多了几根锁链,前前后后,将周通捆绑成了粽子。
修为,等于零了。
如此,周通倒是忍不住笑了笑。
“这就是天机锁吗?”
他望着脚下的一块造型古怪的石头,悠然说道。
既然是找到了东西,自然是好的。
周通不管不顾,也不急着解开修为束缚,直接是弯下腰捡起了天机锁。
他握在手里,身上的束缚,却是浑然不见。
当真是有趣。
林羽却是也评价道,“这家族为何将此等圣物放在祖祠?难道这里有什么危险不成?”
话说着,在周通不远处却是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野人。
他张牙舞爪,头发散乱,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手持着一个扫把就要拍打过来。
“什么鬼?”
周通顿时呆了一呆。
身前的洪荒气化作了壁障,拦住了扫帚。
但那扫帚却是力道极大,竟然是将周通的屏障戳穿了一个细小的口子。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野人再度一用力,周通的防御顿时烟消云散。
前后不过一瞬。
周通方才是觉得有几分有趣,“林前辈,你真的是个乌鸦嘴。”
自打进阶元始境以来,周通尚未认真地出手过。
也是因此,他此刻打定了主意。
和这个野人高手,切磋切磋。
如此,周通的手段层出,所会的武技已然是不要钱一般地砸了过去。
野人咆哮着。
与周通顷刻间交手了上百招。
但愈是打斗,周通愈是觉得心惊。
此人体内的洪荒气之强悍,完全不输给自己。
而且,先前他似乎是失忆了一般,动作生疏,操纵洪荒气却也是迟钝无比。
而到了后来,整个人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快打快,惊骇十足。
到了此时,周通方才醒悟过来。
这货定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魔鬼!
“夏城主,你要是再不进来,我就要被打死了!”周通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他虽然还有底牌,但却是不想出手。
似乎有点浪费啊。
再说,外面的夏城主在场,干嘛不用?
嗖!
冷风吹进!
夏红云与言诺踏入其中。
女人不能进入祖祠的规矩也是破坏了。
言诺嘟囔一声,“要是父亲在场,一定会动怒的——爹!”
她神色恍惚,竟然是冲着与周通对打的野人叫了一声“爹”。
此番难以置信。
周通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打了半天,难道是自己人?
野人“吼”了几声,嘴里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动静,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随后捂着脸,陷入了癫狂之中。
“冰天。”
夏红云当场认出了自己失散十年的夫君。
她飞奔过去,抓住了男人的双手。
细细看去,只见得言冰天的脖颈上有一处伤疤。许是因此,让他不能言语。
片刻以后,言冰天被母女俩接出了祖祠。
回过神来,周通方才是理清了这前后关系。
当初言冰天在对敌断魂时战败,并且伤了喉咙,导致不能说话。
不过他却是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天机锁,结果修为被锁,始终不能出去祖祠。
若非是周通误打误撞,找到了此处,怕是一辈子都要流落此地。
毕竟,女人不能入祖祠。
也是因此,夏红云与言诺不可能去祖祠发现言冰天。
而言冰天被天机锁束缚,当然不可能离开祖祠。
所以,周通反倒是成了引子。
无双城内。
野人收拾了一番,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却是仪表堂堂。
他似是也理清了周通没有敌意,在宴客厅里向着周通施礼感谢。
“不必不必。前辈真的是太客气了。”周通连忙道。
随后言冰天比划了两下,像是在问周通什么事一般。
周通很懵,因为什么都没有看懂。
而后,只见着夏红云当起翻译,“我夫君说,你为何能够不受天机锁的束缚?而且精准无比地找到了天机锁?”
握在手里的碎石被周通放在了桌面上,因此困住十年之久的言冰天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周通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是因为,我的体质特殊。既有灵力,又有洪荒气。所以即便是圣物,反应也慢了半拍。”
这个回答让得言冰天点了点头,似是有几分认可。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
言冰天看向远方朝阳,不由得微微闭上眼睛,这十年,他如同坐死牢一般,似是太苦了。
一家三口在叙旧,周通也不好多待,索性找了一个借口,快速离去。
待得人走远了以后,言冰天却是神识交流道,“这个青年,应该不是断魂的人。”
天机锁留在了原地,就是证据。
而且,他一直都是在试探着周通,发现此人并没有杀机。
先前在祖祠对自己也是浑然没有认出。
夏红云有些惊喜,“你方才为何不用神识说话?”
言冰天抱了抱娇妻,声音微微一顿,“这次,我不能大意了。”
当初,他的孩子被掳走,自己也差点是死掉。
如今他好不容易重新出世,当然是要千防万防。
言冰天语气悠悠,“我怀疑城主府内有细作。当年一事,我想了十年,断魂初来乍到,怎么知道我擅长的武技功法?而且,我们家的布局他也是清清楚楚。”
当了多年巡逻队队长的言诺猛然站起身,雷厉风行好似一个男子一般。
父亲失踪。
弟弟被掳。
言诺早就变了个人。
当年的她,温文尔雅,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说话声音温柔甜美。
言冰天心痛无比。
言诺没有看穿父亲的心思,只是开口道,“我大概知道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