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还以为只要尽力就好,但是一次次,她实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有些事从发生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的过程,无论怎么挽回都无济于事。
“月月,放学了,我们进去吃饭。”
爸爸妈妈笑容满面的迎上她,妈妈贴心的接过书包,爸爸心疼的抱起她,刚到门槛就闻到了饭香味,馋的她直流口水。
齐月忍不住舔舐了嘴角,苦涩的很。算了,都不要了,没有人能够伤害她的记忆,只要她还活着,曾经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美好就都还在。于是,她双手报膝蜷缩在角落里,已经沉浸在美好的记忆里不可自拔。
楼下噼里啪啦……
来自于刘香玲和齐雪母女俩的状词从未停过。
这些年来齐广第一次敢在这里吆五喝六。
“你们都别哭了,今天,包括之前的委屈,我统统找她讨回来。大哥大嫂不在了,她在我们手里,要教训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身上突然一阵凉,齐月惊醒。
“你们干什么?”齐月抬头看着一众罪魁祸首,齐广,刘香玲,齐雪,像恶魔一般包围。可恶,他们居然往她身上泼脏水。
“看你干的好事,齐月,你居然还睡得着。”齐雪指着自己的歪鼻子谴责。
“再泼一盆,她还不够清醒。”刘香玲又火上浇油。
挨打不跑是傻了!齐月一个激灵站起来,就在这时候又一盆脏水泼过来,来不及了,条件反射,齐月用胳膊肘挡住,水不偏不倚朝着刘香玲和齐雪洒落。
刘香玲和齐雪气坏了,一起拉上齐月硬是扯到齐光面前。
“您还要干什么?这里值钱的不值钱的都被您毁了,难道您还要一把火把房子烧了吗?烧了好啊,死人也是要有地方住的,爸爸妈妈也不至于风餐露宿。”
“叔叔,烧了吧。”
齐月看着齐广笑说,全身湿哒哒的,头发紧贴在面颊上,还在渗水,尤其眼睛瞪得很大又通红,很像水鬼。
齐广心里不禁打颤。
“想得美,大哥扔下半死不活的齐氏给我,很多麻烦要处理,我已经找人估量了,这栋房子值不少钱,我要把它卖了用作资金周转。”
齐广要把房子卖了?这里是他们的家啊。房子卖了,先不说以后她住在哪里,一想到会有别人住进他们的家,她的记忆遭遇了剧烈的冲撞。
“您不能卖房子,您没有资格,它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刘香玲和齐雪废了很大的力气才阻止齐月冲向齐广。
齐广一把扣住了齐月的下颌,一张油腻的脸上,双眼微眯,神色阴险。
“你还说‘皓月’是大哥大嫂留给你的,结果呢?三天期限已经到了,你还是一个人。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皓月’正式属于我了。至于房子?”
齐广看了刘香玲一眼,只听刘香玲说:“月月,你已经成年了,早晚要嫁人,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给叔叔救救急。”
齐雪冷哼一声:“就她这姿色,除非哪个男人眼瞎看上她。”
刘香玲又插一句嘴:“别说,兴许真有眼瞎的男人。”
母女俩默契对视,笑声放肆。
齐月懒得和她们讨论男人的话题,一心在房子上面。
“……”
“月月,你放心,等来年清明节,我会多烧些纸钱给大哥大嫂,毕竟在那种地方,纸钱更实用。”
有这种弟弟吗?
齐月气炸了,不管不顾,抬腿就是一脚,正中齐光胯下。齐广一倒下,刘香玲和齐雪马上撒手。
“老公,你怎么样?”
“爸爸,你还好吗?”
真的很痛吧,许久了,齐广还瘫在地上。
“你婶婶说的对,小赤佬,留下你真麻烦。”
行李一早就收拾好了,被随手一扔,躺在齐月脚下。
“拿着你的行李滚蛋。”
“有多远滚多远,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看见你。”
女人四十更厉害,齐月却差点毁了齐广的命根子,刘香玲心里能不恨吗?
有个不能行事的爸爸更丢脸,齐雪也是恨得牙痒痒。
烈日炎炎,齐月身上已经干了,只是衣服凌乱而且有好几处撕扯开的线头,头发或打结或飞舞,像个鸡窝。这里是她的家,不能随便被赶出来,所以刚才被扔出来的途中,她和他们互撕了一把。
她看向门口,他们也狼狈,不过远不及她。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将撕扯开的线头全塞进裤腰里,抬颌,目光凌冽的盯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必须熟记于心,包括表情,总有一天,她可以控制他们的表情,把他们踩在脚下。
“她怎么回来了?”齐雪诧异的看着正往他们走过来的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