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樊怀和苏轩就带着木雨的嘱咐匆匆离开。
去南江城的目的自然是客家,木雨有九成把握能请动他们出面,哪怕是就派客惊鹰那样一个护卫来,也是很有用的。
而去赤火宗请焱火宗就说不准了,如果火萱儿醒了,樊怀也顺利见到了于青,那么他们出面的可能性也极大,否则基本没戏。
木雨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请诸如客家这类的中州势力把左向文给干掉,可毕竟后者是圣院弟子,没人愿意得罪圣院。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只是为自己撑撑场子的话,想必客家和焱火宗应该不会那么吝啬。
接下来便是等消息了,顺便也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
“有人找你。”秦阳推门而入,瞥了木雨一眼。
“谁?”
木雨疑惑一声就走了出去,只见一道浅黄色的身影候立在门前,清风拂过,衣袂飘飘,背上一把断刀却显得有些突兀。
“炎妮,你怎么来了?”
炎妮美眸闪过一丝担忧,“你和左向文结了生死战契?”
木雨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
炎妮叹道:“你有些冲动了,木姑娘的事我再求求师尊未必就没有转机,现在可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木雨微微一笑,“谢谢你炎妮,不必让隐长老为难,或许生死战才是最好的选择。”
炎妮沉默片刻,解下了背上的断刀,又从怀中拿出一页暗黄色的薄纸,双手捧到了木雨面前。
“这把武兵残刃以前也算是件五品战兵,配合真武霸天这门战技,其实并不弱,苍狼试炼之地那次是因为我刚开始修炼入门,所以才败在了你手上。”
木雨有些感动,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战兵我有,而真武霸天这门战技即便再强,短时间内我也无法修炼到巅峰,用处不大。”
炎妮有些黯然,默默地又把东西收了回去。
“不过,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决战之日,我希望隐长老出面,若有变故还希望他能相助于我。”木雨又道。
炎妮疑惑,“会有什么变故?”
木雨轻松道:“我说的是万一,当然不出变故,就这样公平战一场最好。”
炎妮点了点,“我会说服师尊,你......你可有几分胜算?”
木雨笑道:“放心,等着看吧。”
他就算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解决掉左向文,可炎妮会信吗?答案是否定的。
炎妮:“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木雨摆了摆手,“没了。”
刚说完却是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听闻命阁之巅,九层之上,有飞雪宗最久远、最神秘的阵法,若有可能,我想上去看看。”
旋即又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不必在意。”
“我马上回去问师尊......”
说罢转身就走,木雨张着嘴,本想叫住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似乎他内心并不想叫住,而是抱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看着炎妮远去的背影,不禁一拍额头,“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命阁九层,秋柏安都没资格进。”
命阁之巅进不去,游峰总归可以吧,它那锻炼体质的效用,木雨还是记忆犹新的,而且天心游身法也是时候该进一步了。
“大师兄,我出去下,你帮忙招呼马场!”
秦阳一愣,对啊,怎么就没想到樊怀和苏轩都被指使出去了,这马场归谁管呢?
然而当他走出门时,木雨早就不见踪影了。
他望了马场一眼,似乎已经有不少人等候了,脸色一黑,返身回屋,梆的一声把门关上。
要我一个亲传弟子去做牵马的活?想太多!
而这时,木雨和左向文结生死战契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宗门,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
命阁。
“木雨?木雨是谁?”
“就是从古楼师妹们包围中逃走的那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才闯了古楼,又去挑战左向文,狂人啊!”
“好像秋师兄、月师姐和炎师姐都是认识他诶......”
剑崖。
“竟然有人敢和左师兄结生死战契?真是狂妄!”
“拿命来做狂妄的资本,哼,不自量力!”
“话说这木雨是何方神圣,怎么在内门没听过这名字?”
......
古楼。
“昨日闯山门的那人要挑战左师兄?这......这人是想不通,寻死么?”
“哼,要我说,这木雨才是个真男人,为了木师妹,连左向文都敢正面来硬的。”
“木雨......木雨?木师妹?木南烟?这......这好像......”
“不用好像了,木雨便是木师妹的哥哥,木师妹被左向文逼迫,他这个当哥哥倒是有几分骨气!”
“哥哥,妹妹?”
......
武堂。
“大师兄,打听到了,木雨是飞雪园的弟子,随秋师兄去执行三鼎钟鸣的任务,不过前日才回来,一回来就闯了古楼......”
若是木雨在此肯定能认出坐在主位上听一位弟子汇报的人,正是吴天行,而旁边则是折了一条腿的吴天命。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是这小子,敢和左师兄生死战,我看他这次怎么活下来!”吴天命咬牙切齿,透露出一股疯狂的快意。
吴天行却是眉头微皱,淡淡道:“你应该庆幸那人只是废了你一条腿,你若还不长记性,等我去了中州,这飞雪宗没人再能护你!”
吴天命脸色一僵,唯唯诺诺,“大哥,天命知错了。”
......
游峰。
自然也是议论纷纷,一言一句都被木雨听到了耳中,却是觉得有些好笑,左向文人人皆识,可自己却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似乎所有人都在问,木雨是谁?木雨是谁?
看来,这一战,也是自己在飞雪宗扬名的一战呐。
他来到了游峰长廊口,这是一处险地,对于普通内门弟子来说就是一处杀地,所以并没有人。
木雨站在长廊口朝里望去,一年后再次站在这里,心中颇有感慨。
深吸一口气,元气运转把身体状态调节到最佳,毅然踏步走了进去。
熟悉的场景,让他一颗心绷得紧紧的。
天心游身法战技施展,飞快地在长廊中腾跃,时如灵猿,时如猎豹,时如狡兔,时如飞鹰。
第一层,步由心生,几乎被他修炼得如火纯青,长廊中只剩道道残影和稀稀落落的几根流矢。
可渐渐的,流矢变多,箭雨袭来,说明第一层步由心生已经应付不了接下来的状况了。
所以木雨开始动用天棺中的造化之气,推衍,继续推衍!
路线渐渐清晰,可箭矢越来越粗,越来越密,木雨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镏金盾不由自主施展,碎了又补,补了又碎,如此循环了不知多久,木雨一直都处于参悟状态,似乎随时都会被箭雨吞没。
最后,他如同一只惊雁,冲出长廊尽头,身后无数箭雨,恐怖之极。
可在高空中,木雨又好像变成了一条游龙,以一种奇异的轨迹扭曲行走了几步,轻易地避开了箭雨,稳稳当当落地。
砰砰砰!
箭雨纷纷落下,钉在前方的戮战台上,发出爆炸般的响声。
“有人闯山!”数道厉喝。
却完全被箭雨之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