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珊没想到宋时这么敏感。
不过一个称呼,就让他变了脸色地追问自己。
女孩儿笑了笑:“你姓宋啊,是先生,我喊你宋先生很奇怪吗?还需要人教?”
“失忆之前,你经常这么喊。”
“哦,原来如此,看来你对失忆之前的我,可真是念念不忘啊。”
宋时盯着她,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已经恢复记忆了么?!
如果是,为什么不告诉他?!
如果不是,为什么每次都有意无意地让人觉得……跟失忆之后的江竹珊不一样?!
……
top集团。
宋寒没有回美国,暂时在top集团任职,何清也被他介绍过来了,两个人如今在宋寒的办公室相对而坐,各自嘴里叼着一根烟。
工作上的事情聊完之后,何清放下文件,翘起二郎腿看着宋寒道:“我听说你哥出院了?”
后者挑眉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
宋寒唇角勾出几分弧度,意味不明地道:“是么?”
何清反问:“你不知道?”
他摇摇头,弯身将指间香烟里的烟灰弹到了烟灰缸里,“看来,我得去giy投行见见江总了。”
何清似笑非笑地问了句:“我说……你老是从中搞破坏,真不怕你哥对你怎么样?”
“他能对我怎么样?找人一枪崩了我?”
男人意味不明:“这世界上,有的是比死更痛苦的事。”
宋寒毫不在意地道:“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但我想做的,谁也阻止不了。”
话落,他就直接按灭烟头,从沙发上起身,看着何清道:“走,一起去giy投行,拜访一下江总。”
何清嘴角晕出几分弧度:“我不去。”
男人挑眉:“怎么?”
“得罪人的事儿,我还是少出面了。”
“你怕谁?”
“我谁都怕。”
宋寒冷嗤:“德行。”
……
giy投行。
江承御正在处理工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他抬眼看去,看见秘书走了进来,恭敬地开口汇报:“江总,top的宋寒说有事情找您。”
他皱眉,犹豫片刻后道:“让他进来。”
“是,江总。”
秘书应声之后就出去了,宋寒进来的时候,江承御已经从办公桌走到了沙发处,他看着宋寒:“请坐。”
“多谢江总。”
江承御吩咐了秘书倒茶,等茶水放在宋寒面前之后,他淡声开口:“宋二公子今天过来,是想跟我说上次在医院门口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么?”
“江总果然是聪明人。”
“你跟宋时不和,不希望他过得好应该针对他,不要总是牵扯些无辜的人进去,有些事做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看上去,总归是很难看。”
宋寒看着他,倒也一脸坦然:“江总是正人君子,这个我一直知道。”
江承御淡淡地收了视线,优雅地靠在沙发座椅上:“说你想说的。”
“江总知道江大小姐被我哥算计的事情么?”
他瞥了她一眼:“你指的是什么?”
“当初我哥以为song的股份还在严杰手里,严杰呢,恰好一直对江大小姐心怀不轨,他们达成交易,江大小姐陪严杰睡一晚,严杰手里的股份归我哥所有。”
“然后?”
“然后我哥给江大小姐喂了药,把江大小姐送到了严杰的床上,只不过严杰没睡到,我哥还以此要挟严杰,说……如果江总知道他妄图染指江大小姐,会怎么对他?严杰当时哪还有什么股份啊,直接全招了,而我哥……把他废了。”
宋寒这番话说出口之后,江承御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男人的拳头握紧,还想起了咯咯的声音,眉心更是蹙在了一起,气血几乎瞬间上涌,冲击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甚至……发疼。
宋寒看着他又道:“江总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这么被人算计,却是可恨。尤其……我哥还趁机占有了她,而他们结婚……也是在那之后。”
江承御闭了眼,抬手捏着眉心:“说完了么?”
“还有一件事。”
“你说。”
“江总怕是还不知道江大小姐失忆之前想跟我哥离婚的真正原因,我恰好清楚。”
抛砖引玉的话出口之后,宋寒特意打量了一下江承御的神色:“啧,这个……就更可恨了,我哥以跟giy投行合作为名,骗江大小姐签了股权渡让书,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夺走了她手里的……song股份。据我所知,那些股份可是江总你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实在是……可惜。”
江承御睁开眼,盯着他:“还有什么,一次说完。”
“没了,就这些,江总……你不会看着自己的妹妹跟这么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吧?”
“滚。”
宋寒真的从沙发上起了身,起身之后俯视着江承御摇摇头:“啧,没想到江总还会有这么不文明的时候。我呢,就不继续叨扰了,告辞。”
话落,宋寒离开了。
办公室门关上之后,江承御睁开了眼睛,他点了一根烟,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颀长的身影立在那里,黑眸眯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戾气。
这戾气,在那根烟燃尽之后,没有随之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他拿了车钥匙,离开了giy投行。
……
江承御开车去了壹号公馆,车子在外面停下的时候,他没有下车,而是直接拨了一个电话给江竹珊,女孩儿接通之后,清亮的嗓音喊了一句:“哥哥——”
“在壹号公馆么?”
“在呢。”
男人连往别墅的门口看都没看,视线随意地落在方向盘上,淡声道:“我在壹号公馆外面,你出来。”
“啊,怎么啦?”
他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一个人出来,不用让宋时跟着。”
“那好吧哥哥,我马上出去。”
“嗯,乖。”
……
江竹珊听见哥哥喊了她一声乖,有些受宠若惊,哥哥真是好久都没有对她这么温柔了啊。
她是在一楼客厅继续画之前的婚纱初稿的,宋时在二楼的书房,女孩儿出门的时候,沈姨随口问了句去哪,她说哥哥来了,去见哥哥。
但不知,这一见,就没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