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米安是狻猊这件事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毕竟之前女鬼已经给我们打过预防针了,说不定墨子和鲁班造出这艘冰舟其实正是为了对付狻猊的!
“当我见到那个尼米安时,我一眼便认出了它的真实身份。”只听胖子继续说道,“那时,狻猊的尸体就漂浮在大洋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完全由冰构成的小岛。”
“在罅道上流传着一个传说,商周之战其实就是人类与龙子之间的战争。战胜龙子后,先贤发现龙子不可能真正死去,所以在神州大地上寻找龙脉安葬龙子。”
“八百年大周,那场大战的细节我们已经不知道了,但我却明白龙子的尸体绝不能出现在世间。”
“也许是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狻猊的尸体才会出现在这里,但无论如何,既然被我碰到了,我就要尽我的职责,让这狻猊不能继续作祟。也许,我和鲁班来到这里就是冥冥中的天意,我当顺天而行。”
“我让鲁班留在船上,而我则独自登上了狻猊的尸体。在它的尸体上,我感受到了一股残暴的意识。”
“它果然还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某种长眠。我在它的尸体上待了一个多月,终于弄清了狻猊意识的真相。它的残暴原来并非针对世人,而是来自于不能回归故土的愤恨。只有当它回到故乡时,它才能如愿长眠。”
“于是我便尝试着进入狻猊的梦境,我本以为它的故土是神州大地,但我错了。”
“我不知道它的故土在哪里,但我却明白了要想让它如愿归乡,必须要造一艘船,一艘可以承载它残魂和执念的船。只有这样,它才不会再次苏醒,在这艘船上它可以随波逐流回到故乡。”
“在鲁班的帮助下,我用狻猊的尸体打造出了一艘冰舟。在冰舟下水的一刻,狻猊的残暴意识消失了。我不知道我造的船最终将航向何处,但至少,我已完成了我的天命。”
说到这里,竹简上的内容已经结束了,而我也了解了这艘冰船的由来。
我知道墨子并非是我这种守陵人,他也不是慧目类,所以他应该看不到狻猊的天眼。那么,这个天眼我究竟该不该还给那个女鬼?而她究竟又是谁?为何会和狻猊的魂魄一起出现在这里?
将竹简收了起来,我和胖子离开了船楼。此时,那个女鬼和狻猊正在外面等着我们。
它们站的位置很奇怪。女鬼就站在门口,而她身旁就是在白泽守护下的刘海儿。但那个狮子怪却远远的躲在船头,似乎它很怕白泽。
为什么女鬼不怕白泽?而白泽又没对她表现出任何敌意?
带着这种疑问,我走向了女鬼。
“我已经知道冰舟从何而来了。”我向女鬼说到,“但我还不能信任你们。再给我一个让我将狻猊天眼交给你的理由。”
我不会说殄文,但女鬼显然也理解了我的意思。她静静的半空,似乎正在思考着要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半晌,她做出了一个举动,她向我露出了自己的真面貌。
只见女鬼轻轻拨开了遮挡她面孔的头发,当我看清了她的面孔时,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她的面孔一点也不恐怖,反而足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就算是我的小雪在她面前也要略逊几分!
这个面孔我很熟悉,虽然以前我只见过一次,但如此美人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
她,竟然是任红昌!
“是你!?”我和胖子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任红昌就是貂蝉,她不是死在了白旗神社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吖……”似乎看出了我们的惊讶,任红昌说出了一句殄文。
“守陵人,很高兴再见到你。”这就是这句殄文的意思,“请相信我,把狻猊天眼还给我,我才能成为狻猊。”
“你是狻猊!?”我懵逼了,向着任红昌大叫道,“那个狮子怪又是个什么玩意?!”
从我惊讶的表情中,任红昌猜出了我的意思。她随后用殄文向我解释了一下,但很遗憾,这句殄文我只能听懂一部分。
“我是任红昌,我也是狻猊。这也是当我死了以后我才知道的。”只听任红昌说道。她后面的话我不能理解,似乎要想理解这整句殄文,最关键的并不是我的异火实力,而是缺乏某种契机。
“如果我把天眼还给你……”我指了指狮子怪,有些犹豫的问道,“狻猊会不会复活?”
“它也是狻猊,我也是狻猊。我们一阴一阳,一生一死。”任红昌显然没理解我刚才的意思,但她的解释却让我感到了一个千古谜题似乎正在我面前揭开神秘的一角。
“它是阴,我是阳。”任红昌继续说道,“它是死,我是生。但我已经死了,天眼必须还回来,这样才会有新的生。”
我不是很明白貂蝉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之后所说的殄文我却完全听不懂了。我感觉就算是大伯公在此,以他的功力也不能完全了解这些殄文。还是那句话,理解这些殄文无关功力是否深厚,而是缺少了某种契机。
拿出水晶球,我皱着眉头看着它。每个龙子的天眼都不一样,赑屃的天眼紧紧的闭着,我并没有看到,但想必也不是寻常状态。
九婴的天眼是个红宝石,蒲牢是个黑石球,螭吻是轮回眼,囚牛是留影珠,而这个狻猊,却是个水晶球。
这些龙子的天眼全都不一样,据慕容瑶所说,每个龙子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那么是否这与它们的天眼模样不同有关?
这个问题我找不到答案,也许慕容瑶以前知道,但被红葫芦虐了个一溜够后她基本上忘光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阴阳生死是什么。”最终我下定了决心,向任红昌说道,“但你是慕容瑶的朋友。她信任你,所以我也信任你。”
说完,我便把天眼拿到了她眼前。
“谢谢。”任红昌仿佛松了口气,“这样,我的使命也才算真正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