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三公分,但是,这个跨度却是独一无二的。
全家一起兴奋的时候,紧接着是一个穿军装的女同志唱歌,略过这个,下一个出来连唱带跳,这一回,她穿的是一件带帽子的蝙蝠衫,蝙蝠衫的胸膛前面印着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超生立刻睁圆了眼睛:“妈妈,那只兔子是我画哒!”
紧接着又出来一个女同志,这下超生更加张大嘴巴了:“妈妈妈妈,这件衣服上的小松鼠,正是我的小松鼠哦。”
陈月牙其实还是提着一口气的,因为再过三天,服装展览会就要开始了。
她怕这台晚会的传播力度不够,让自己在订货会上,不能收到如期的效果,连着几晚上都没有睡好。
当然,策略变了,一趟又一趟,往返于北京和清水县之间,她就开始带着所有的工人,找了几辆大卡车,一起集体运送服装了。
小部分的服装送到北京,大批量的货当然还积压在清水县,而除了超生之外,两个男孩也全送回了清水县当劳力。
磨拳豁豁,只在背水一战。
临上展览会之前的晚上,陈月牙讲,超生听,俩人一起画价牌儿。
刘玉娟偶然看了一眼:“乖乖,一件蝙蝠衫8块钱,月牙,你可真敢卖。”
“我这可是电视上的人穿的衣服,为啥不能卖8块?”陈月牙反问。
“咱卖8块,别人的六块五,七块,有人买咱的吗?”
“肯定会有,你要相信电视的力量。”陈月牙笃定的说。
有一个任凭她天马行空的妈妈,超生运用了自己所有的想象力,在硬卡纸上先画一个方框,再在侧面的上角画上中央电视台的台标,注明:电视台主持人必穿的服装!
然后,这才又一转笔峰,写了8.00元四个大字。
“乖乖,咱超生写的字,像印刷出来的一样。”邓翠莲惊叹说。
在邓翠莲的心里有俩奇,一是超生,怎么就那么能干,二是老八,没褪毛是只毛猴,褪了毛就是只无毛的猴,丑的惊天动地,脾气还坏,也真是奇了怪了。
“超生,这回赚了钱,你有啥愿望想让妈帮你实现的不。”陈月牙搂着闺女说。
超生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想了想,干脆的说:“去香港,看三炮哥哥打比赛!”
去香港?
陈月牙回头看着闺女:“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说去咱就去!”
没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小盛哥哥:我怀疑这本书的作者忘了,还有个男主这回事儿,你们觉得呢?
第133章 133
随着个体户和商贩自由贸易的盛行, 涨价当然势在必行, 只是别人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从天南海北来的, 别的厂家的摊位布置的更大,衣服也更多,更全面。
而陈月牙的摊位, 因为厂子不够大,也不是国营厂的原因,则被挤在角落里。
发展了两三年后, 展览会的名字都改成了展销会,当然, 大家都是看好了就买, 而且是几十上百件的,大批量的买。
来的人当然很多,各个商家的销售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很多国营厂的厂长书记亲自出马,只要有人上前,点头哈腰, 热情介绍, 曾经高高在上的国营企业们, 终于算是俯下身段了。
当然, 一个个体户儿,私营企业要跟在生产线的大国营厂子比价格低,比生产成本低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月牙之所以提价,就是因为她的成本高昂, 原材料也原的比较贵重的原因。
她最终的目的不是提价,而是降价!
先是有好些个女批发商注意到了陈月牙的摊位,因为她的广告招贴一张张都画的特别漂亮,服装挂历上的女郎也很活泼。
等到大家再一看她的服装,有一个女同志脱口而出:“这件蝙蝠衫,我在电视上看见过!”
“电视台的主持人穿的,正是我们家的衣服!”陈月牙说着,指了指超生绘的广告上,中央台的台标。
“买它,电视上的人都穿,肯定没错。”另一个女同志立刻说。
“您要多少件,100件内便宜五毛钱,咱们展区就有货,要是200件以上,每件可以便宜一元钱,但得到我们厂里去拉货,不过您放心,我们厂交通便捷,紧邻火车站,您不论去天南还是海北,都特别容易。”陈月牙掰着指头说。
这个女同志是在河北某地做个体销售的,其实只想要50件。
但听说一百件可以便宜五毛,就想买一百件,再听说200件每件可以便宜一块,立刻手一挥:“我要200件吧,一件蝙蝠衫是不是7块钱就可以拿到?”
涨价的肉疼她还没感觉到,先被降价的喜悦给打懵了。
“是,那您先等会儿,我让我们公司的人马上把您送到服装厂去,您先场挑货,保证挑到您满意为止。”陈月牙说。
新的一年,新的营销方式。
那些做了半年的市场调查,又囤了一大批货的人,哪里经历过陈月牙这种方式的降维打击啊。
偏偏大多数国营工厂,哪怕厂长书记,也不敢在没有召开会议的情况下搞降价销售。
至于服装被大家喜爱的程度,这个就更难办了。
买服装的大多数是女同志,她们的心,海底针,她们的脸,六月天。
挤挤嚷嚷的展销会上,陈月牙的摊位前人围的越来越多。
她也不恋战,一面包车拉足7个从就立刻回清水县,一趟来回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刘玉娟和邓翠莲又能替她拉七八个等着提货的大户,至于几十件的小批发,当场就可以完成销售。
三天的展销会,超生并不知道妈妈卖了多少件衣服。
但是,比竟寒假,她还是奉旨不写寒假作业的小崽崽,画广告画上了瘾,别的厂家好容易开好了会,讲好了降价方针,也给自己的价格画了广告牌。
结果第二天到现场一看,超帅牌服装的广告牌又换了,上面依然是中央台的图标,中间换成了一行字:穿着电视主持人的服装,就是自信!
于是,哗啦啦的,人又全都围到陈月牙那儿去了。
而且,主要是想大批量搞批发的个体户们,几乎全跟着她一起走了,小面包车往返了一趟又一趟,简直忙的不可开交。
当然,超生在家里保障后勤,八岁的小女孩子,在将来还是小宝宝,但在现在,她已经会做很多饭了。
小盛哥哥一直不在家,隔壁的人也不知道搬哪儿去了。
超生时不时的看一眼隔壁,回来,用一整天的时间,带着小老八给妈妈琢磨最好吃的饭菜。
而小老八,虽然还不到三岁,按理来说路都走不稳,但却是超生最得力的干将和打手。
这胡同里有很多野狗,成群结队的窜着,害的超生不敢出去买菜,就小老八能治得了它们。
“咦…呀…哇哇哇!”小老八乳牙一露,小手一攥,目露凶光。
那狗啊,全被他给吓跑了。
这么漫步到熟食店,超生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玻璃柜台:“婶婶,给我一斤糖醋小排骨,两根蒜肠,再给半只烧鹅,我要给我妈妈吃!”
“北京城里可少见这么小就能替妈妈安排饭的孩子了,你叫贺笙笙是吧,真能干!”熟食店的阿姨给超生一把抓下去,抓出来全是带肉的小排。
“给您钱!”够不着柜台,超生得掂着脚把钱递上去。
真希望三炮哥哥赶紧拿奖,当百货店的售货员,把这高高的玻璃柜台给拆掉啊,它对小朋友们可太不友好了。
不过超生刚掂起脚,就被人一把举起来了,两只大手掌,热热的呼吸,宽宽的胸膛,这是爸爸。
“你在家给咱们做饭吃?”贺译民超惊讶。
“四菜一汤,米饭马上蒸好啦,等三婶婶和妈妈回来,就可以开饭了。”超生特骄傲,特自豪。
贺译民抱着超生回家一看,好吧,一个烧鹅,一盘蒜肠,还有一份小排,再加一个超生自己炒的,比她的指头还宽的土豆丝,果然是四菜,西红柿和鸡蛋打一锅里,滴点儿香油,还真是一汤。
人说闺女是贴心小棉袄,这有素有荤还有汤的四菜一汤,等陈月牙口干舌燥的回来,那得多感动啊。
就是米饭有点糊锅了,贺译民想个办法,加了点茶水进去遮味儿。
“妈妈回来了!”超生突然说。
贺译民分明什么都没听见,但闺女说她妈回来了,他都将近半个月没见过爱人了,当然也在抬头,盯着门口。
不一会儿,还真的,有俩个女同志边走边说的进门了。
“我的意思是,料子不好没关系,再赶上几百件出来,咱们可以降价呀,降到五块卖出去,又是几万块,白捡的钱!”邓翠莲说。
陈月牙断然摇头:“翠莲,你只管盯服装的样子,和厂里那帮工人,销售和产量的事儿,必须是我说了算,接下来的衣服,必须和第一批一样,保质保量。”
邓翠莲进了门,看贺译民在,两手一拍开始告状了:“二哥,咱们这回囤了22万块钱的货,三天卖的光光的,问题是,现在还有好多人提着麻袋找咱们要货,我二嫂就因为找不到原来一样质量的布,就不肯做了,你说她这不是有钱不赚,是傻子嘛。”
贺译民低头,才发现自己比米饭都快晾凉了。
既然二嫂说不通,跟二哥告个状,说不定二哥能说通二嫂呢?
“月牙,你应该让老三媳妇到原来望京那百货大楼干上几天,她就知道降低服装质量是个什么后果了,有时候光说没用,你总得让她亲眼经历一回。”贺译民没跟邓翠莲说,是跟陈月牙说的话。
这家的男人么,别别扭扭,讲辈份,就贺德民,也几乎不跟俩弟媳妇说话。
要说什么,都是让自家媳妇儿帮着传话。
邓翠莲又不是不会看眼色,一看贺译民这样子像是生气了,当然就不敢张嘴了,毕竟贺译民是家里的大官。
普通人对于官的敬畏,远远高于钱,因为钱可以够得着,官,是永远够不着的。
饭摆上来,陈月牙就想赞美她的小超生一百零八遍,因为小丫头实在太棒了,四菜一汤热乎乎,而她呢,饥肠辘辘。
就这时,大家还没发现小老八不见了呢。
“你怎么回北京来啦,这是放元旦的假了,还是调令已经下达了?”挑了筷子排骨,陈月牙问丈夫。
贺译民觉得奇了怪了,今天买的排骨怎么一块块上面肉全那么多啊。
“下个月调北京,但是,这个月单位专门给我放了假,陪小炮。”贺译民说。
为了陪小炮,正当缺人手的公安局,会给负责刑侦的大队长放假?
陈月牙把腰板都坐直了:“咱们小炮不就打个算盘比赛嘛,到时候让珠心算研究所的人陪他去打就行了,这还需要你陪着?再说了,你是公安,去香港行不行?”
“我不是特殊工种,再说了,这次的比赛非常重要,上级批准,允许我陪着小炮一起去,所以我非去不可。”贺译民说。
超生也觉得这个比赛很重要,因为,它能帮她们小孩子把高高的柜台给拆掉。
但是,接下来爸爸说的话,却让超生大吃一惊,就连妈妈都啊的一声。
“算法大赛中,咱们珠心算主要的对手是计算器,因为外国人生产了一大批的计算器,想要在咱们东方普及市场,这个比赛,就是他们想要碾压,并摧毁咱们目前最常用的计算工具,算盘,让咱们用计算器。所以,三炮他们最大的对手是计算器。但是,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敌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谁啊爸爸?”超生的小脑袋嗖的一下,从妈妈的身侧钻了过来,嘴里还不忘扒拉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