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怀中抱着那一把精致的紫竹伞,喃喃自语的样子分明不像是在说笑,她的声音虽不大,但是如今长宁街上的人都注意着她举止,是以这一声话旁人恰恰是听了个明白。
此言一出,一刹的安静之后,整个长宁街道顿时便炸开了锅。
“姜家嫡子?这姑娘说的可是咋们南诏帝都的南柯公子?!”一人率先惊叫出声。
“你这问的什么蠢话,如今的姜家一族,嫡系一脉就只剩下了个南柯公子,不是他还能是谁?!”
惊叫的人一噎,复又皱眉道:“真是南柯公子?可我怎么从没听过宋家千金和南柯公子订订亲的事儿?”
“我也没听说过啊,可看这姑娘的样子不似说谎啊,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若真是如这姑娘所说,这这宋家千金岂不是与南柯公子亲事儿未退便跑来与翰林院掌院的公子成亲了?……我的天,怎么会有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
人群七嘴八舌,一双双眼睛直直看着宋彩袖,那目光或嘲讽或打探,或震惊,看得宋彩袖好一阵头皮发麻。
她脸色一片惨白,怎么都没想到夜荼靡忽而说了这么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了。
见着一侧的谢云镜也是蓦然朝着她看了过来,宋彩袖心中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吼了夜荼靡一声:“胡说八道!”
“我与姜南柯一点关系都没有!与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是云镜!我不管你是什么阿五还是阿四阿六,你若是再在此处疯言疯语,本小姐便立马拔了你的舌头!”
说话间,宋彩袖攥紧了自己的喜服衣摆,双手握拳目露凶光,全然一副恨不得将夜荼靡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而这一幕,恰恰是一点不落的悉数进了谢云镜的眼。
谢云镜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就是他记忆之中一直温婉至极的宋彩袖。
况且……夜荼靡不过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怎么会引得宋彩袖反应如此之大,他皱紧眉头唤了一声宋彩袖的名字:“彩袖!”
这一声立马便是让宋彩袖清醒了不少,她看着谢云镜皱眉不满的样子也是心神一凛,赶紧露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云镜,这个女人是在胡说八道,她方才差点就伤了我,如今又诬陷我……”
夜荼靡看了一眼宋彩袖的变脸速度,心中冷笑一声,她兀自出言打断了宋彩袖的哭诉:“阿妩所言是否为诬陷之言,想来宋小姐心中应当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清楚什么,你是哪来的疯女人,竟然如此构陷……”宋彩袖看着夜荼靡那双桃花眸子,心中一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应。
“宋彩袖!”谢云镜冷声道:“你好好说话便是,大庭广众之下莫要胡乱骂人!”
“你……”宋彩袖哪里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谢云镜居然是帮着那个女人呵斥自己,她满脸不可置信,心中又气又急,只以为谢云镜是信了这个女人的话才会这般态度,立马慌乱解释道:“云镜,我与姜南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她话音未落,夜荼靡的一声轻笑便是迤逦响起。
“呵,宋小姐既是说与姜家公子没有关系,那阿妩倒是想问一句,姜家嫡脉的血玉镯又如何戴在了宋小姐的手腕呢?”
这一语落下,宋彩袖顿时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