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这一群分外不识趣的人总算是已经离开悉数离开此地了,夜荼靡一直冷凝至极的眉眼这才终于松缓下来,她转眸瞧了沈沐辞一眼,眼看着这位太子殿下似乎也是因为这几人的离开而神情松缓了不少,心中这才放心了些许。
夜荼靡迟疑半晌,终究还是没忍着开口主动对沈沐辞说了一句:“人都已经走了,你也莫要再动什么怒气了……为了这些个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属实是有些不太值得。”
夜荼蘼之所以会如此好言好语的试图安慰了沈沐辞一番,无非就是因为他刚刚是亲眼看着了沈沐辞所动的怒气罢了。再加上今儿这事儿,也实属是有些荒唐和尴尬之极,夜荼蘼若是不曾主动寻了话题岔开了说,那倒还真是让她颇有些不知所措就是了。
原以为沈沐辞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继续说下去话了的欲望的,结果夜荼靡却是没想到自己这话音方才落下,沈沐辞即便是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面容之上还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轻佻神情。
从方才的震怒神情到现在的似笑非笑之色,这般转换程度,实在不是一星半点的小啊。
夜荼靡眼瞧着沈沐辞这般莫名其妙的笑容,心中也是莫名生出一股异样之感,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是下意识的退开了半步,然后故作镇定的问道:“你笑什么?”
沈沐辞默默看了夜荼靡许久,就在夜荼靡整个人耐心告罄,几乎真的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沈沐辞这才懒洋洋的轻笑了一声:“九州三国使臣这群人既然是已经离开,你可是有想要去刑部大牢一趟的心思?”
这话倒是说到了夜荼靡的心坎之上了,要说今儿夜家大族那群人被关入刑部大牢的事情,虽然也算是让夜荼靡有了一种大快人心之感,但不论怎么说,当年的那些事情,前世今生的仇怨加起来,都绝无可能是一件有人想要抹去就能轻易抹去的事情的。
要真是只看着她们被送入了刑部大牢就能够消散了满心怨气的做法,夜荼靡还真是轻易办不到就是了。
结果此时的沈沐辞也不知道是看懂了夜荼靡的心中所想还是如何,居然是恰是时候的又附和了一声道:“看来本宫的猜想倒是真的没错了,你果然还是想要去刑部大郎一趟的,既是如此,你便放心去做便是……”
话到此处的时候,沈沐辞语气忽而停顿了半刹,然后才接着道:“无论是夜家大族之人,还是平南将军府贺家的那个蠢货,你都不必去顾及了多少,是想留还是想杀,只管去做了便是,你现在虽然是已经将十里画廊的势力拱手让于了旁人,可你手上拿着的那一枚龙血玉龙纹玉佩却也不是说笑的。”
“简而言之就是――有本宫还有东宫鹤卫给你撑腰,这九州之上,还真就没人胆敢动了你分毫就是了。”
此话一出,夜荼靡方才还颇然有些别扭的细微神情,终究还是没忍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起伏了。
夜荼靡是真的没有想到沈沐辞竟然会对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这可不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自己,她若是真的想要杀了夜家那对母女或者说贺玉柔那个蠢货,都完全不必顾及了任何东西大可直接下手了的意思吗?
就像沈沐辞所说的一般,现如今夜荼靡的身后虽然已经是没了十里画廊作为了背景支撑,但是无论如何,南诏东宫还有这些鹤卫,都是会无条件的站在她的身后,做了她最坚强的后盾的。
可是……
她又是何德何能能够得了沈沐辞如此眷顾啊。以沈沐辞的能力,不可能不知晓倘若她当真是仗着东宫鹤卫的势力直接就对夜家大族亦或者是贺毓柔动了手脚的话,南诏东宫想要是替她做主,又是会面对了怎样的腥风血雨的。
但是就算是知晓结果如何,沈沐辞却也依旧是没有任何的犹疑,告诉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了。这般偏爱维护之意,也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夜荼蘼神色很是复杂,她沉默半晌,心中纠结着是否应该应了沈沐辞的话去刑部大牢将这些事情处置妥当。
然后迟疑之中,夜荼靡便是恰是时候的听到了沈沐辞风轻云淡的一句吩咐声音:“鹤一,带上本宫的东宫令牌,现在就陪着太子妃去一趟刑部大牢。顺便说一句,此行途中若是遇见了什么有心想要阻止了太子妃任何言之人,悉数格杀勿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