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就在阿瑜的生意越做越好,蒸蒸日上的时候,皇宫里的皇后却急白了头。
太子因为被卷入地方官贪污的案子而被皇宫司徒复山嫌弃,皇后虽然用尽了办法,还是不能挽回司徒复山的心,眼看着太子被困东宫,被废是迟早的事情,皇后欧阳雪绞尽脑汁想办法,想来想去,只得去找太师上官启云。
要说起皇后欧阳雪和太师上官启云,他们可是关系不一般。
少年时,欧阳雪和上官启云便是师兄妹,师出同门,他们都出自于京都的名门世家,家境优越。两个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可惜欧阳雪是欧阳世家的嫡长女,为了家族的荣誉早早的被送进了皇宫,成为司徒复山的妃子,上官启云虽然对她有心,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欧阳雪终于成为了东宫之主,想起老情人上官启云为了自己终身未娶,总觉得很是遗憾,便把自己唯一的儿子司徒焱送到上官启云的名下。
上官家也是世家大族,家里是书香门第,祖祖辈辈都是各朝高官,上官启云也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只可惜欧阳雪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上官启云就是再怎样费心,也不能改变司徒焱不学无术的事实。
如今的欧阳家已经比不得从前,家里面握有实权的病逝的病逝,疏远的疏远,年轻的一辈当中又难有几个成大器的,不能替欧阳家挑起重梁,更不能替此时的欧阳雪分忧。
唯一现在能够让欧阳雪想到的,还能帮上自己和太子一把的,只有这个上官启云。
这一天夜里,月亮羞羞答答的露出半边脸,照在东宫的皇家花园的长廊中,留下狭长而斑驳的影子。
一个幽静的小亭内,一脸愁容的皇后欧阳雪独自在沏茶。
没过多久,一个头戴黑色斗篷,身披风衣的男子走了过来,看不清他的长相,可那男人的声音却很有磁性。
“阿雪,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见我。”男人的声音里面略带忧伤。
“师兄,一晃我们也快有十年没见了吧。”欧阳雪很殷勤的给对方倒了一杯茶。
男人摘下斗篷,露出一张成熟却不失英俊的脸,很自然的坐下来,然后感慨道:“是呀,一别数年,没想到阿雪你还记得我。”
欧阳雪打量对方一眼,轻笑道:“你倒是没变,我却是越来越老了。”
“不,阿雪,你在我心目中永远一样美。”
上官启云看向欧阳雪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意,而欧阳雪却难得一见的露出几分少女娇羞时的模样,仿佛两个人一下子又回到了数十年前,回到了年少时光。
“师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会说话。只可惜事过境迁,我不再是我,而你,还是那个你。”
上官启云眼眸一转,亲昵的说:“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若是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
欧阳雪苦笑一声,“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如今的我被困宫中,焱儿又被困在太子府,我们母子两个注定是孤苦无依的两株野草。”
上官启云似乎察觉到欧阳雪叫他来的用意,警惕的问:“皇后家中不是还有几位能说得上话的人吗?”
“哼,他们?想当初想利用我们时,便厚颜无耻的巴结我们,如今欧阳士家嫡长的一脉死的死,病的病,年轻的又没有几个成器的,皇帝如今又厌嫌我们,他们便恨不得马上跟我们撇开关系,生怕跟我们沾上什么,而被牵连。”欧阳雪的语气里面充满恨意,却有几分无奈在里面。
“那皇后找上我,是觉得上官启云现在能派上什么用场?”上官启云充满玩味的问。
欧阳雪面上一冷,半晌开口说:“师兄,难道过去的事情你还在怪我吗?就算当初的我真的有心,你觉得我们又能撇开长辈远走高飞?”
上官启云痛苦的闭上了眼,慢慢的说:“如果师妹你想,又有什么做不到?恐怕在你心底里面,能母仪天下远比跟我云游四海更有吸引力。”
“这就是命运,我们谁也逃不掉。师兄,如今我们母子落难,唯一能帮助我们的,也只有你了,难道你也不肯帮我吗?”欧阳雪俨然一幅低声下气恳求的模样,完全看不到白天身为皇后的那种高贵与威严。
可即便如此,似乎也不能打动现在的上官启云,他还是老神在在的闭着眼,情绪似乎没有半分波动:“不知道皇后要老夫如何帮你?”
“帮我想一计,能够让焱儿保住太子之位。”
上官启云突然睁开眼,“这,恐怕做不到。”
欧阳雪心中一颤,“难道你也认为焱儿成为不了皇帝吗?”
“唉,焱儿是什么样的资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他品性好一点,或许能在太子的位置上呆得久一些,偏偏他又生得脾气倔强,且不学无术,这样的人,你觉得皇帝会让他继续当太子吗?”
欧阳雪恨恨的咬咬唇,“哼,可是他不要忘了,当初若是没有我们欧阳家,他如何能够坐得稳这江山?”
“此一时,彼一时,他司徒复山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司徒复山,你难道还想他兑现当年的承诺?”
“那我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焱儿被废,老死在宫中?”欧阳雪一脸的不甘心,她明白一旦司徒焱被废,她这个皇后也没有半分价值可言。
上官启云一双眼睛闪着精光,一幅老谋深算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的用手指蘸蘸杯子里面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两个字,然后匆匆离去。
欧阳雪仔细瞧了瞧桌上的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光彩,陡然间嘴角扬一扬,带着几分冷冷的笑。
几天之后,在宫中的御书房,皇后带着一个食盒走过来。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司徒复山真忙着看奏折,一听到宫人的禀告,马上皱着眉头说:“不见不见,朕正忙着呢,她跑来干什么?”
“那陛下在忙什么呢?”皇后不等宫人们通报完毕,就已经走进了御书房。
司徒复山脸上微微有些不悦,但当着宫人的面,也不好轻易发作,便打发宫人们出去,又问皇后:“你跑来做什么?”
欧阳雪极其自然的把那个食盒放在司徒复山的桌上,还把里面的糕点和汤水一样一样拿出来。
“天气日渐炎热,臣妾特意给皇上做了一些绿豆糕和菊花莲藕羹,给陛下解解乏。”皇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俨然一幅贤妻良母的模样。
司徒复山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扬了扬手,冷冷的说:“皇后费心了,可我现在不饿,你不是先下去吧。”
想不到自己这样低眉顺眼的讨好他,也不能讨到皇上的半点欢心,欧阳雪的脸色有些微微难看,“陛下可是嫌我做得不好?”
司徒复山的眉头紧了紧,“不是,只是我不饿,现在不想吃。”
“哼,只怕若是其他哪个嫔妃和侍寝送过来的东西,陛下也会尝尝吧。”
“皇后,你这是什么话?”司徒复山马上一脸的怒意。
“什么话,难道陛下不清楚吗?这么多年来,你去过我宫中几回?身下换过的嫔妃和侍寝无数,唯独不记得我这位皇后,哪怕我再刻意讨好你,迎合你,你也不会给我半分好脸色,让我受尽天下人的取笑。”
司徒复山愤怒的站起来,“你,无礼取闹!”
“你对我不公平也就罢了,对焱儿也是如此。他不过是认识了几个不应该认识的官吏,你却把所有的错全都怪在他的身上,你还是不是他的父王?”
欧阳雪一句句的质问让司徒复山暴怒起来:“放肆!子不教,母之过。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太子才会这样不懂规矩,你这样的女人,如何配做东宫之主,你生出来的儿子,又如何够资格当太子?”
皇后欧阳雪常年生活在宫中,早就厌恶了司徒复山对自己冰冷的态度,索性豁出去,把心中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哼,是呀,我不够资格当皇后,那把你那个老情人刘敏之叫回来好了,你不是还在怪我当初没让她入宫,如今正可以让她回来给你再生过一个儿子!”
“啪”,司徒复山急火攻心,扬起手在欧阳雪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真是……疯了!”
欧阳雪痛苦的捂住半边脸,冷眼瞧着司徒复山,夫妻两个的情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用幽怨的眼神对司徒复山说:“对,我就是疯了,在受到你的天天冷遇,在焱儿被你困在宫中之时,我已经疯了。我告诉你,司徒复山,你的江山是靠着我们欧阳家才坐稳的,如果你想废掉焱儿,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你想干什么?”司徒复山厉声问道,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厌恶和警惕,语气中又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敢动焱儿,纵使我粉身碎骨,也会毁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