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和陈锦鲲一行人一路朝边境出发,可他们走的日子不巧,在离开的第三天便下起雨来,磅礴的大雨阻止了他们前进的脚步,只得在经过的一处山脚下稍稍避避雨。
能挤上马车的都在马车里,不能坐上马车的也都躲在山底的山洞或是山体凸起的地方,一时间人和马混在一起,情形稍稍有些狼狈。
黄华标作为这一行的安全负责人,和未来边境小镇陈锦鲲的助手,对目前的状况表示很是担忧。
他走到陈锦鲲的身边,对陈锦鲲说:“陈大人,这雨下得这么大,我们该怎么办?”
陈锦鲲没有坐在马车里面,而是跟其他人一块站在山崖下面避雨,听到黄华标的话之后,眉头微微蹙起,沉声问道:“这里离最近的村庄还有多远?”
黄华标虽然手里面有地图,但那个时代的地图都不能算是很精准,只能大概的估算:“可能还要走二十里。”
二十里,这样的恶劣天气,别说半天,只怕是走一天也未必能到。
陈锦鲲的眉头拧得更紧,“吩咐下去,就地扎营,等雨停了再走。”
而阿瑜坐在马车里面,因为下雨,她也不好继续跟陈锦鲲坐在马车上,而是和陈家人挤在一辆稍大的马车里面。
乱乱还是一个一岁不到的小娃娃,又头一回坐这颠簸的马车,有一些“水土不服”,坐上马车后就一直哭个不停。
阿瑜头一回带着乱乱出远门,看到孩子哭成这个样子,心里面既心疼又难受。
她用手轻轻一捂女儿的额头,发现女儿的额头烫得厉害,心说,“糟糕,孩子发烧了!”
这搁在医疗发达的现代,打一针差不多就可以退烧了,可现在穿越到这个医学落后的世界,连看病都成为了一个难题。
看着女儿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阿瑜不由揪心的疼。
马车里面的陈家人看到乱乱哭个不停,也开始担心起来。
“嫂嫂,乱乱为啥一直哭?”陈瑶婷对侄女很是关心。
陈贵不明所以,不头脑的问了一句话:“是不是这娃娃饿了?要不要给她喂奶?”
李氏白了他一眼,对缺乏常识的相公说:“乱乱都快一岁了,早就断奶了,还喂什么奶?阿瑜呀,你把乱乱让我抱抱吧,或许是这孩子没有被抱踏实。”
“娘,不是这样的。乱乱是发烧了!”
“发烧?发烧是什么?”陈家人都不解的问阿瑜。
阿瑜这才发现自己心急口快说错了话,这个时代的人哪里知道那么多。
“得让陈锦鲲知道,最后替乱乱找个大夫来。”阿瑜在心里面说,人便不由的拉起了车帘,朝着远远的陈锦鲲招一招手,“阿鲲,来一下。”
外面的大雨沙沙沙的作响,一颗颗的砸在大地上宛若重重的鼓点,敲打在人的身上也觉得冰冰凉。
陈锦鲲跟随一个撑伞的侍卫走到马车边,阿瑜抬起女儿有些煞白的小脸,焦急的对陈锦鲲说:“阿鲲,乱乱好像病了。”
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连个大夫都找不到,孩子还这么小,应该怎么办才好?
陈锦鲲看着女儿,眼中也划过一抹担忧的神色,或许是不想阿瑜太过担心,马上笑着说:“不用担心,我叫大夫给他看看。”
大夫,这随行的人员当中有大夫?阿瑜的心中掠过一抹疑惑。
不等仔细解释,陈锦鲲就从车窗里把乱乱接过去,然后又回到人避雨的人群之中,像是吩咐什么。
从女儿被抱下车,再到跟着陈锦鲲回到人群之中,阿瑜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女儿的身上停下来,直到女儿的身影被众人挡住,阿瑜还是不放心,忍不住拿着一把伞也跟下了车。
山崖下方那块凸起的地方是由两块天然的山岩自然形成,像两块扁本的鸭嘴形成的三角形,远看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如今却成为众人避雨的好去处。
阿瑜撑着伞走上前,上天似乎也感受到阿瑜作为母亲一颗焦灼的心,刚才还如同豆子般的滂沱大雨骤然间变小许多。
随行的人几乎都知道阿瑜是陈锦鲲的夫人,看到阿瑜走过来,全都自觉的往后退,给她留下一条路。
众人退开后,阿瑜就看见陈锦鲲把女儿抱在怀里,跟前面几个长相陌生的男人说着话。
等她再走进一些,才听见陈锦鲲在说什么。
“几位大夫,谁来看看我女儿的病?”
一位中年的男子先说:“陈大人,我们几个虽然是你请来的大夫,但是术业有专攻,所擅长的领域各不相同。这乳儿的病症,我看……”
“不如我来给大人的千金来看看。”说这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大夫,长相有些黑瘦,但笑容很是亲切。
或许是看着对方太过年轻,陈锦鲲抱着女儿有几分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人靠近,看了看乱乱的脸色,又看了看她的舌笞,再她的额头轻轻抚摸一下,然后很有把握的说:“大人,令千金是因为水土不服,车马劳顿,外加这两天有些着凉,偶感风寒,吃两服药就好了。”
陈锦鲲的眼中闪烁一抹精光,马上问:“这次前来可带来了这种药?”
“大人放心,各种草药这次准备得齐全,治令千金的药我们有。”年轻人回答得很是淡定,胸有成竹。
陈锦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胡飞。”年轻人笑着回答。
“下去熬药吧。”
其他几位大夫看到陈锦鲲对胡飞欣赏的眼神,都有几分羡慕,在心中埋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表现积极一些。
其实陈锦鲲这次去边境,除了各类匠人,还特意招募了几位大夫,这些京都的大夫原本生活优越,都不想去边境那种偏远的地区。这还是陈锦鲲出了奇招,承诺要是跟随他一块去边境的大夫不但佣金翻倍,而且家里面有人犯下案子的可以减轻一半刑罚,这才让一些人动心。
“锦鲲,这都是你这次请来的大夫?”阿瑜走过来,走到几位大夫中间。
陈锦鲲笑着跟娘子一一介绍:“是呀,他们都是我从京都请来的。这位是擅长疑难杂症的白大夫,那位是妇科圣手焦大夫,而这位是前朝御医的汤大夫,刚才去熬药的那位是胡大夫。”
白大夫、焦大夫、汤大夫、胡大夫,加在一块就成了“白胡焦汤”大夫。
阿瑜不由的在心里面觉得好笑:“你请的这几位大夫都挺好,姓氏凑在一起就是一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