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小姑娘家送的时候,人正好出去吃饭,看见他后,高兴得尖叫了一嗓子。生拉硬扯让他写了个签名。
祁山感觉自己的虚荣心极大的被满足了,回去的路上,还给宣宣买了根糖葫芦奢侈一把。
他怀里揣着糖葫芦,走到门口就开始喊宣宣的名字。
往常宣宣听他这么一喊,就会高兴的跑出来,一蹦一跳围着他打转。
然后祁山就会坐在摩托车上,举着糖葫芦逗他一阵儿,让人够也够不着,急得快哭出声才给他。
可是今天他叫了好几嗓子也没见人出来,于是把摩托车停到了枣树底下的车棚里。
然后他就拿着糖葫芦疑惑的进了屋。
屋里面对面坐着仨大人,他二叔还有陈队,陈队旁边坐了个正在拿笔记东西的小同志。
二叔跟陈队正在聊些什么严肃的话题,他正皱着眉头,头发遮去了大半的脸,表情有些看不清。
宣宣似乎察觉了压抑的聊天气氛,规规矩矩的坐在二叔旁边不敢乱动。
就连糊涂的爷爷,这会儿也变得默不作声。
陈队难道不是来送补贴款的吗?为什么大家都表现的这么难过?
祁山心里咯噔一声,感觉似乎有事儿发生了,于是忍不住开了口:“怎么了这是?陈叔,二叔,你们在聊什么?”
陈队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走到门口拍了拍祁山的肩膀:“刚刚我把事情跟你二叔都说了,我们负责做的就是安抚工作。”
说着陈队伸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包好的信封,往祁山兜里塞了进去。
他刚要走,就被祁山拉住了。
陈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祁山字字肯定的问道:“我爸妈,是不是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儿?”沈昼叹了一口气说,“妈,我真的没事儿。我要是有事儿能搁这儿叭叭叭的跟你聊天吗。”
“那你舅舅说你跟人飙车,栽得后脑勺都破了。”
“那都俩星期前了,我也没栽。我后脑勺破是恨自己不争气,学习不好,所以一头磕在了柱子上。怕丢人,想自尽。”沈昼跟她瞎掰,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才知道这事儿,伤口都已经结疤了。
“我告诉你,你别抽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舅舅说你现在烟瘾可大了。”
沈昼狠狠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皱着眉头说:“行行行,知道了。”
这妈她就只会“你舅舅说”,他舅舅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沈昼沉默了一声没说话,然后秦莉又开始问他:“最近花了多少钱?”
沈昼低着头道:“五千。”
他刚刚偶然间瞥见视频那头,秦莉的老公闪了一下。
看见他以后,沈昼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口口声声的说着烦那一家子,他这不也花着人家的钱吗。
“你如果在英国这边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开销,我们在这边的关系多,可以在家里吃饭。你弟弟妹妹加在一起花的钱,都不如你一个人的多。你要不是冲动,能被学校开除吗?沈昼,你啊跟你爸真是一模一样……”
“那他是我爸,我不像他像谁?”沈昼突然就烦躁了起来,“我像他是我的错吗?”
“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都怪我!”
“行了行了,挂吧。”沈昼摁了挂断,揉了揉凌乱的头发,一头仰倒在沙发上。
他妈妈是未婚先孕,没有结婚,他爸爸就不见了。
所以,秦莉生他时,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单亲妈妈放在今天都是特别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倒回去十几年的传统年代。
沈昼知道秦莉不容易,但天天说,天天提,搁谁谁不烦呢。
他不用谁来反复的提醒,你是个累赘,是个不应该出生的意外。
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沈昼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醒来天就亮了。
平时上课都没法骑摩托车了,因为一直下大雪。道上都是雪。
沈昼走路去上的学,他进班的时候,已经上过了一节课。
他在路上买了两个烤红薯,揣在怀里,这会儿还散发着热气。
沈昼掏出来,拍了拍祁山的后背。
拍了两下沈昼的动作就有点儿迟疑,因为想起前天这背,他还亲自上手摸过。
正在睡觉的祁山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沈昼指了指桌子上用牛皮纸包着的红薯问:“你要哪个?”
祁山看了一眼,俩红薯没啥区别,右边儿的那个大点。
“这俩一个叫昼哥,一个叫山哥。赶紧选一个。”沈昼挑了挑眉。
祁山伸手拿了个大的:“这就叫做反套路。”
“靠,你把昼哥选走了。”沈昼啧了一声,“你想吃昼哥?”
“这大的是昼哥,你开什么玩笑?”祁山有意无意瞄了一眼他的裤子,“哪儿大了你告诉我?”
“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沈昼剥开红薯皮道,“昨天我们都已经坦诚相见了,是大是小你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