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疼得哇哇大哭,姥爷就会赶紧抱过来自己哄。
沈昼说话晚, 两岁多才会说简单的句子,他用语言表达不好,于是看见阿姨就又抓又挠。
每次都被骂没教养。
还是后来姥爷给沈昼洗澡, 发现他屁股上全是青紫色的印子,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然后就赶紧把阿姨辞了,换了个新的。
姥爷是当兵的,人粗心也粗,从小打骂都不带含糊的。
沈昼现在之所以特能挨揍,因为他小时候就已经被姥爷给打皮实了。
不过姥爷也确实疼他,但凡什么好吃的都会给他留着,放到发了霉过了期,自己都舍不得吃。
想起来这些沈昼没忍住叹了一口气,走去楼下冲了个澡,不知道为什么水管里放出来都是冷水,冻得他直打哆嗦。
这还不算倒霉,最悲催的是他洗完凉水澡,才发现吹风机也坏了。于是他只好用浴巾蒙着头,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上楼,擦了两下让它自然风干了。
然后第二天去上课,沈昼就直接感冒了,喷嚏一个接一个。他纸巾拆了一包又一包,都快把座位后面的垃圾桶塞满了。
上了趟厕所回来发现,抽屉里放着一盒感冒灵。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这么有心,这就注意到他感冒了。
沈昼揉着鼻子,带着鼻音说话,声音比低音炮还有磁性:“这谁啊,暗恋我吧这是,知道我感冒了特意送了药,还不敢让我知道。这小心思……啧,少女心事都是诗啊……”
“我送的。”祁山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说,“刚刚去医务室买的。”
祁山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保温杯,走到讲台前接了一杯水回来,放在沈昼桌子上说:“趁热喝了。”
“谢了山哥。”水温刚好,沈昼接过来一口喝完了。
感冒药里有安眠成分,喝完他就觉得脑袋有点沉。
“boom。”沈昼手比成八字,对着脑门开了一枪。然后倒头就睡,直直睡了一上午。
放学还是祁山把他给拍醒的。
人脸色挺苍白的,祁山感觉他是发烧了。
“头晕吗?”祁山说完,手就直接扒开沈昼额头上的刘海,贴了上去。
沈昼眯着眼睛看向祁山,他手心很凉,贴在皮肤上很舒服,舒服得不想让他拿开。
沈昼有点想问他,可以多放一会儿吗。
祁山摸完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感觉有点儿烫,要不我陪你去趟医务室吧。”
“不用。”沈昼摇摇头,“就感冒而已,有点儿小烧正常。”
他平时没少骗老师说自己生病了要请假,这到了真生病的时候,反而不乐意请假了。
“你这带病上学,简直非常令人感动。”祁山随手拉了拉他毛衣上的领子说,“注意点儿保暖。”
他刚要撤回手,沈昼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祁山挺疑惑。
“骑摩托车挺冻手吧,戴这个。”沈昼从兜里掏出来一副羊皮手套,瓮声瓮气的说,“这挺暖和的,我戴了三年没坏过。”
“你自己留着用呗。”祁山刚想拒绝,沈昼就把手套塞进了他兜里,“山哥,我知道你不舍得买这么好的。”
手套被放在大衣兜里,摸起来柔软而温暖,就像是沈昼带着热度的手心。
祁山攥了一会儿,把另外一只递给了他:“这么着吧,咱们一人一只。”
你一只我一只,沈昼挺喜欢这个分法。
“行。”他愉快的点点头。
当庄凛看见沈昼手上只有一只手套时,没忍住问了一句:“昼哥你这手套怎么跟我一样?”
“滚犊子,我这手套贵着呢,哪有你这么贱。”沈昼飞了他一记眼刀。
“不是,原来不是一对的吗。现在怎么成单身狗了。”庄凛记得当初他要借沈昼这手套戴两下,人打死也不肯借他,哦豁,现在估计是弄丢了。
“另一只不在我这儿。”沈昼想起一事儿,今天他特意拉着庄凛回家一趟为的就是这个。
庄凛一看他这带着奸诈的眼神就知道他有事求自己,于是先清了清嗓子说:“怎么了?”
“你家最近进的货里有没有那种籽玉?”沈昼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就这么大,持莲童子坠子那种。”
“有啊。”庄凛知道沈昼一向不怎么喜欢戴玉,有点儿疑惑,“你要送谁?”
“送山哥,还有小灯泡。”沈昼勾起唇角说,“听说玉不是蓄气辟邪的吗,戴了对身体好。”
“刚好店里有一块大点儿的籽玉原石,和一块儿白玉籽雕。”庄凛从柜子里拿了钥匙说,“我领你去看看。”
“行。”
一拿到玉,沈昼就相中了。
活皮籽玉,质地细腻。近看之下,从皮子里透出来一种莹润的光泽,颜色通透好看。
“就这两个吧。”他扭头看了一眼说,“拿个礼盒包起来。”
庄凛从专柜里拿出来一块黑丝绒布,裹好放进长方形礼盒里递给他:“齐了。”
沈昼接过来就揣进了兜里,打算下午去学校,就把这个当成圣诞礼物送给祁山。
“你圣诞节打算怎么过?”沈昼突然关心起了这位老铁的生活。
“约了人一块儿去放孔明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庄凛脸上写着少年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