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捂住他的嘴不就行了!”成宇的声音传过来说,“靠,赶紧把裤子脱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的小弟弟。”
祁山听见这句话,眼神立马变得危险了起来,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沈昼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听见哐的一声,反锁着的厕所门就被踹开了。
门板砸在成宇的背上,他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看见来的人是祁山,震惊得都没办法说出话。
沈昼拎着成宇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另外一个男孩趁机想跑,被祁山一脚绊趴下了,再爬起来的时候,给臊得满面通红。
被挤在角落里的男生,衬衫好几个扣子都没扣上。裤子松松的掉在膝盖上,露出深色内裤,和一截白色的腿部。看见那么多人以后,他颤颤巍巍的提好了裤子,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沈昼有点儿不忍心,于是随手脱下外套,皱着眉递给他说:“先穿着吧。”
男孩抬起满是泪痕的一张脸,结巴着说:“谢……谢谢。”
成宇低着头一言不发,用带着怒气的目光看着小结巴:“是不是你让他们过来的?”
小结巴顿时慌了,奋力的摇着头说:“我……我……没……有。”
见他仍然不知悔改,沈昼抬脚狠狠往成宇膝关节踹了一脚,他嚎了一嗓子,由于惯性作用,往前一扑,跪在了地上。
“靠,这儿有你们什么事?”成宇站起来举起拳头就往沈昼身上砸,“你他妈凭什么揍我。”
“凭什么揍你?你自己心里还没点B数吗?”沈昼抓着他的领子往上拎,“道歉!跟这位同学道歉。”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祁山,这时从背后拍了拍沈昼的肩膀说:“我感觉这事儿得找一下老师,我们解决不了。”
成宇咬着牙仰起头看他,脖子就跟钢筋一样硬得要命,即使是被揍了也横得很,跟一宁死不屈的战士似的。
沈昼听了祁山的话,感觉也挺对,于是拽着成宇就要去办公室。
而小结巴套着沈昼的外套明显大了一截,袖子垂在膝盖前,把手都给遮住了,人跟在祁山后面躲着不敢看成宇,只是委委屈屈的小声哭着。
祁山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巾递给他,轻声安慰道:“别哭了。”
小结巴颤颤巍巍的接过来,擦了擦眼泪,清秀的小脸上露出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
刚刚那令人痛心的一幕,深深的冲击了祁山的三观。
他特别能体会到弱者的挣扎与无助,以前他小时候被人欺负,总渴望着能有一个人为他挺身而出。所以他在刚刚那样的情况下,才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助小结巴。
祁山正思索着该怎么劝他,用什么措辞比较合适。一个没留意,让成宇趁机跑了。
他扭头一看,人已经咚咚咚下了楼梯,连影子都没了。
“昼哥?你哪儿呢?成宇怎么跑了?”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门里面有人应他。
“我刚刚上了个厕所。”沈昼挺不好意思的走到洗手台洗了个手,“人给跑了?”
“没事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祁山皱了皱眉头,“走,咱们去找老杨。”
小结巴一直没说话,走在路上跟小媳妇儿一样不敢看人。
沈昼看着地上,突然想起来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结巴红着脸回答:“谢……谢井原。”
沈昼点点头:“名字挺好听的。”
谢井原这名字斯文得跟他本人如出一辙。
沈昼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聊完这句,他就不知道该再问点什么好了。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找出来什么话题。
祁山也沉默着不说话,感觉氛围非常尴尬。
走到办公室的时候,老杨正好在收拾东西,课上完了准备回家。
看见这仨人走过来,齐齐停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推了推眼镜问:“上课时间你们不好好上课,在这儿杵着干嘛呢?”
沈昼看了一眼谢井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这位小同学,被人欺负了。”
“被谁欺负了?”老杨寻思,平时沈昼你可没少欺负别人,这会儿怎么扮演起正义的使者了?
“成宇。”祁山回答了他的问题,咳嗽了一声说,“在操场的那个大厕所里。”
“成宇揍他了?”老杨看了一眼谢井原,这孩子是隔壁二班的,他当代课老师时就发现,这小孩有点儿自闭。
校园霸凌事件经常会发生在这类性格的孩子身上,有时候老师们也无从插手,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严重了才会开个处分。
“成宇。”沈昼扭过头有点儿说不出口,“企图猥\亵这位同学。”
他说完小心的看了一眼谢井原,人一直不敢喘气,听见这两个字,单薄的肩膀没忍住抖了抖。
老杨一听,脸色顿时就变得沉重了起来:“那,有证据吗?”
沈昼跟祁山对视了一眼,摇摇头说:“没有。”
老杨抬起头看了看谢井原,又把目光转向沈昼和祁山:“没有证据就不要轻易的下结论,男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的……”
“狗屁。”沈昼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他都哭成那样了,很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成宇分明就是猥\亵。虽然厕所没有监控摄像头,但是我跟祁山我们俩都看见了。”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吧。
祁山点点头说:“当时厕所门关着,成宇跟另外一个男生就堵在里面,不让他出去。我跟沈昼听见一阵哭喊声,立马把门踹开了。”
老杨沉思了一会儿,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谢井原说:“是这么回事吗?”
“他说话磕巴。”沈昼有点儿心急的看着谢井原说,“我们俩描述得已经够清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