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们真正来到鸦国之后,犬牙的想法变了。
火车只在熊国最边境的城市停下,下了车再往边境走一段,便见着了一个巨大的玻璃隔板。
那隔板是熊国的人建造的,隔板后来回巡逻着持枪的警卫。反倒是鸦国那边一望无际,人迹罕至,没人把守也没有隔离。
犬牙知道了,这是熊国在防止鸦国的人偷渡过来。
犬牙花了两天的时间在边境城找了个小旅馆住下,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并稍微打听了通往鸦国的方法。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好消息是从鸦国到熊国难,但从熊国过鸦国就容易很多。每天晚上都有两趟煤车从熊国往鸦国去,早上再折返回来。
早上入境,一定开厢检查,车上所有人都必须经过搜身,清点货物,检查证件,以免他们偷偷携带鸦国的毒品,或用箱子塞了几个没熊国护照的家伙。
但晚上运煤出境就容易多了,警卫一般不看,直接放人过关。
如果犬牙想走,那晚上十一点左右在边境的一个中转站等,给司机塞点钱,买一个小空位蹲着。
这是好事,犬牙也当即决定就用这方法过去。
但也有坏消息,坏消息就是进去之后,再从鸦国出到相邻的熊国、蛇国、狼国,都非常麻烦。
这是一条单行线,就像从外头进监狱容易,但从监狱出来却比登天还难。
现在相邻的三个国家都建了那种玻璃罩,狼国和蛇国更夸张,不仅有玻璃罩,前边还拉着电网。
网是在他们国家境内的,犬牙甚至还没发碰到电网,就会被其他国家的守卫当场击毙。
犬牙问黑羽当初是怎么走的,黑羽说当时来到鸦国时只有狼国的边境有隔离屏障,蛇国和熊国都没有。他的本意是先过蛇国,再从蛇国转回狼国。
那时候三国边境之间的走私还是很严重的,就像现在的虎国和象国一样。所以随便搭了辆私车,顺顺利利地就跨了境。
私车载人跑货是夜间的行当,到了晚上几乎没人管。那时候私车还很昌盛,一过了十二点,等客的车灯几乎汇出一条长龙。
熊国的人说是,那光景在几年前确实出现过。但后来熊、狼、蛇三国对毒品的打击越来越严重,跑货的就越来越少。
何况有些在上述三国犯了罪的人跑到鸦国避个难,过了风头又回去作威作福,更不用说散布到毗邻国家的偷渡客,基本上其他三国的犯罪率就是靠鸦国人胡作非为,才一直居高不下。
于是狼国先有了措施,紧接着便是蛇国,现在熊国也一样了。
鸦国衰落得厉害,人一穷,什么都敢做。本来靠着毒品生意富得流油,每天只需要出出货就能盆满钵满,一下子落差来了,没人受得了。
鸦国又一直没把教育和管理跟上去,差了附近国家一大截。这也造成他们纷纷往别的国家跑,混得好的自然不会乱来,混不好的,就开始打砸抢了。
第59章
犬牙和黑羽合计了一下,意见出现了分歧。
黑羽的意思是不要去鸦国,直接从熊国进蛇国。之前他没有准备,所以去了被抓住,但现在他多了一个人,警戒性也提高了,尽快地穿过蛇国进入狼国,应该不成问题。节约成本,提高效率。
但犬牙不同意,他觉得黑羽低估了蛇国的警卫力量。蛇国都能够跨越那么多国家,在最南边买下一个小岛关他们这些囚徒,堂而皇之地建造什么巴别塔监狱,更不用说国家内部的管理和维稳力量有多强大了。
他和黑羽不仅是没有身份的人,还是从小岛上逃出来的囚犯和奴隶。一旦被抓住,好一点的是重新丢回岛上,坏一点的,则必死无疑。
犬牙相信老鬼的力量,他觉得先见到老鬼,了解具体的追查方向和制定方针很重要。他当了几年的雇佣兵,他知道掌握的信息越多,越有利于他们求生。
讨论到最后,黑羽服了软。
因为犬牙一句话把他堵死了——“你知道为什么你浪费了那么多年也找不到人吗?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除了听命令,根本不去动脑子。”
这话给黑羽的伤害有点大,但他似乎接受了犬牙的说法,再不对犬牙的计划进行反驳。
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就在指定的地点等了半小时,登上一辆煤车后,晃晃荡荡地往鸦国进发。
熊国的发展是很好的,即便是边境的城市,高楼大厦也很多。便利店和餐馆开得到处都是,且彻夜无休,能感受到旺盛的人气和生命的活力。
但一出了熊国,在旷野上行了半小时,再绕进一片小林子颠簸了两小时,真正进入鸦国之后,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番光景。
鸦国的国土并不大,但建筑却很宏伟,有一种令人胆寒的威慑力。可以看得出之前它们曾经无比辉煌,灯一打,那光能把黑夜照成白昼。
但此刻灯光却很稀少,无论是那些高大的建筑物,还是街上的车灯和路灯,都稀稀拉拉,闪闪烁烁。路上也几乎没有行人,更没有半夜还开着的便利店与超市。
偶尔一辆车从他们身边飞驰,唰地一下,引擎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响得震天动地。
犬牙和黑羽让司机在能找到住宿的地方把他们放下,司机想了半天,沿途经过一个汽车旅店,便开了车门。
犬牙问,前边还有更热闹的地方吗?
司机摇摇头,“再走就是中转站了,是我们卸货的仓库。”
不得已两人只能在汽车旅馆住下,嚎了半天才把喝得醉醺醺的老板叫醒,好歹要了一间房。
但这仅仅是开始而已,犬牙很快认识到,他来鸦国就是一个错误。
第60章
没错,这个念头是在五天之后确定的。他们在鸦国寻寻觅觅,入了几个场子,又找了不少人。天亮之后他们来到了市中心,再从一个城市的中心转到另一个城市。
他们每天出入于赌场和妓院,也见到了不少像白面一样的掮客,但无论怎么打听,都没人听说过老鬼。
老鬼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在别人的嬉笑和鼻音中与场子的喧哗融在一起。老鬼还真是老鬼,骨架和肉体不见了,连魂都没留下。
犬牙实在找得没办法的时候,甚至把老鬼的枪掏出来,他说这是老鬼给他的玩意,你们不要明明知道,却故意不说。否则等我见到了老鬼,大家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