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里记挂着南宫青时,慕容芷也顾不得多问管瑶清的事,她只是满腹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便看向霁华,
“我问你,今天阿时是不是跟着你们跑出来了?他人呢?”
霁华顿时怔住,并下意识地看了眼管瑶清,
“他,他,他走了。”他吞吞吐吐道。
“去哪儿了?”慕容芷又问。
“我们也不知道啊,他一向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要去哪儿,我们也管不着啊。”霁华如实道。
“放肆!”慕容芷愤怒道,“你不知道他才大病初愈,昨儿才醒,你们就这样任他离开?万一他出个什么事,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大病初愈?管瑶清一听,心顿时揪了起来,
“他,他怎么病得?”难怪她再看到他时,他的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我也很想知道,就在几天前,他迷迷糊糊的到了将军府,还没说上几句话,人便昏了过去,虽然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知道,一定与一个人有关。”慕容芷微眯双眸,“说实在的,我挺羡慕那个人,可是,我更心疼阿时,如果让我知道是谁伤害了阿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管瑶清的心怦怦跳着,几天前,她正好从湖心岛逃离……要说他是因为一个人,也不会因为她,毕竟她有自知之明,她还没有那个魅力跟本事。
“公主怎么知道他是因为一个人?”她忍不住又问道。
“他在昏迷之中,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清儿,一听这个名字,便知道是个女人的名字,至于这个女人是谁,是何身份,是他的什么人,我却不知道。”慕容芷喃喃自语着,“我多想自己的名字里面也带个清字,那样……算了,不说了,我要你们立马给我找到阿时,知道吗?”末了,她厉声命令着他们。
清儿,清儿……她的名字里面刚好有个清字,难道真的是她吗?
管瑶清的心里头乱糟糟的,不由自主地有些内疚自责。
“霁华,她又是谁?为什么要装成个男人?”忽然,慕容芷话锋一转,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管瑶清的身上。
管瑶清为之一震,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回公主,她是我的……”霁华忙看了眼管瑶清,眸子里有些许羞涩,“我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管瑶清不由惊呆了,想反驳想否认,可是此情此景,她又如何能反驳否认?
“当真吗?”慕容芷抿着唇角,“你可真够保密的啊,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霁华一把揽过管瑶清的肩头,
“我此来靳国就是为了找她的,之所以没有告诉公主,也是因为这些事不足挂齿,再者,公主没问,我也不敢造次自己说起。”
管瑶清脸通红地看着霁华,想要挣脱他的臂膀,却是被他揽得好紧,
“哼,”慕容芷笑了笑,“不过,我们两个倒是挺般配的嘛。”她如释重负,“好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回将军府了,三天之内,我三天之内就要听到阿时的消息,你们务必把他带到我的面前。”说罢,她便欲离开。
“公主,我送你。”管瑶清忙跟过去。
慕容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遂微微点了点头……
回到宫里的南宫青时,把自己关在天赐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两三天后,南宫父王跟母后才知道他回宫了。
“世子,王后娘娘来看您了。”小平子踱着小碎步匆匆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正躺在床榻上,闭着双眸,却睡不着的南宫青时缓缓睁开双眼,
“就说我不舒服,让母后回去吧。”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他知道,母后此来看他,无非就是想问他跟随国公主的事,可是,他并不想聊这些,他只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不舒服,不舒服怎么不请太医啊。”还未等小平子说话,瑾氏已经被侍女扶了进来,“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单独跟世子聊聊。”并遣散了一旁服侍的宫婢。
南宫青时无奈,只好坐了起来,一脸的无精打采,
“母后,我想吃冰凝糕。”
“你别跟我打叉!”瑾氏知道儿子故意在跟她绕,“你跟那随国公主怎么样了?你把她安置在哪儿?她腹中的胎儿可是健好?”瑾氏一口气问了好多个问题,问得南宫青时一脸懵圈,
“啊?胎儿,什么胎儿,母后,你在说什么?”他自己撒过的谎自己都忘记了。
瑾氏一听,
“儿啊,你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不是你亲口说人家姑娘已经怀了你的骨肉吗?怎么,这么会就不承认了,说吧,你把人家随国公主究竟怎么样了?你要知道你是靳国世子,你不能这么为非列歹,为所欲为,倘若传出去,只会丢我们王室的脸,只会丢靳国的脸,知道吗?”
“母后,”南宫青时终是禁不住母后这么唠唠叨叨,“您能不能让我安全一会儿,实话告诉你吧,她根本就本就没有怀上我的孩子,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只是在随国的时候,侠义心肠救过她,然后她就一直纠缠着他不放,就这样追到了靳国。”
“这样不好吗?”对于儿子的实话瑾氏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的态度,“我悄悄见过那随国公主,长标致可人,就算是性格差了些,毕竟人家贵为公主,娇生惯养也再所难免,可是只要人家喜欢你,人家真心实意对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她顿了顿,“尤其她还是你既定的妻子,以后的王妃,我们靳国的大业以后可就指望你了,而你成功与否,可是跟这随国公主有着很大的关系。”
“母后是说我成不成功要靠一个女人吗?”南宫青时不禁愤怒道。
瑾氏越来越觉得儿子有些不对劲儿,虽然儿子有些天生叛逆,像匹野马不受管教,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从来不把谁的话放在心里,总是武断专行,我行我束,可是却从不这样跟她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过话,今天是怎么了,她也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啊?
再者,平日里她若是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他通常都会顾左右而言他,跟她扯开话题,可是今天,
“儿啊,你,你怎么了?母后不是那个意思,母后只是说,你跟这随国公主是注定的,她正好喜欢你不是挺好的吗?”说着说着,她似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你……有意中人了?”要不是这样,他又如何会发这种莫名其妙的脾气,而且他从来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在寝宫里呆着,从小到大,她也从未见过他的情绪如此低落过……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一定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
果然,此话一出,儿子呆怔地看了她一眼,
“母后,您能让我静静吗?”片刻,他又避而不答道,“我这消停了,你们倒是不消停了,如果没其他事,我就睡觉了。”说罢,他便又躺在了床榻上。
看着儿子那失落的样子,瑾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莫说是找阿时,这靳国都城他们还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何况这么大个都城,要找个人谈何容易,可公主还给了他们时限,只三天,他们如何能找得到?
一天过去了,又一天又过去了,眼看公主的期限就要到了,可是阿时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霁华看了看管瑶清,其实,他很想问问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时怎么发那么大的火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可是,却又不知么开口。他猜,或许她知道阿时在哪儿?
“霁华大哥你有什么话就问吧。”管瑶活突然开口道。
霁华一惊,
“是,”半晌才轻启朱唇道,“我的确有很多疑问想问你,只是不知从何开口。”
“霁华大哥,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管瑶清想了又想终是决定把南宫青时的真正身份告诉他,“阿时其实是靳国世子。”
“什么?你,你说什么?”霁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阿时是靳国世子?”他觉得这也太戏剧化了,也太巧合了。“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就是他大发慈悲。”管瑶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异样。
而精明的霁华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公主?”
“我想,这件事还是让靳国世子自己去说吧,我们只要好好地保护公主就是了。”
“还有一天了,公主那边我们要怎么交待?”霁华不无担心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到时候,能拖一天是一天吧,靳国世子自然会出现的。”管瑶清心里头既内疚又矛盾。
他说他要跟靳国王上说让他赐婚给聂城霜和她,不知是气还是真的?她那天对他所说的是气话,也是为了让他死心,从而断了两人之前的情根,他们不会有结果的。而对聂城霜,她从来就没有动心,也从未想过要真正地嫁给他。那时,她之所以假意动情,就是想利用他,没想到最后竟被他给拆穿了。
可是一想到,当日他是拖着病体来追她的,她的心就微微的有些疼,就自责内疚无比。
“瑶清,”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霁华心里也跟着难受,“那天我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没生气吧。”虽说是权宜之计,却也是真心话。
他喜欢她,可是却从未说出口过,当日也算是借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管瑶清抬眸看了看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怎么能怪你呢,你不也是替我解围嘛。”
“但如果我说得是我真心话呢?”霁华突然又说道。